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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8章 無頭尸2（第3頁）

三叔公看著照片，老淚縱橫：“是……王寡婦本名叫李秀蓮，是李建國的遠(yuǎn)房表妹，當(dāng)年她爹娘不同意她和王安在一起，兩人就私奔了。后來王安回村想認(rèn)親，剛好碰上林老栓在查軍火庫的事，李建國就逼著李秀蓮騙王安到槐樹下……”

真相像一把冰冷的刀，剖開了最后的偽裝。陳默終于明白：槐樹下的無頭尸根本不是林老栓，而是他的雙胞胎弟弟王安！李建國利用李秀蓮誘殺王安，再砍下頭顱偽裝成林老栓的尸體，既除掉了隱患，又能逼迫真正的林老栓現(xiàn)身。

“那林老栓現(xiàn)在在哪？”陳默追問。

三叔公指向村后的祖墳：“他上周回來過，在他爹娘墳前燒了紙錢，說要去自首，還說當(dāng)年是他爹把軍火庫的鑰匙藏在雙胞胎兄弟的玉佩里，他和弟弟各持一半……后來就再也沒見過他?！?/p>

陳默的心揪緊了。他跑到林家祖墳，果然在墓碑旁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新土堆，土堆前放著半塊玉佩——正是林老栓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半塊。土堆里沒有尸體，只有一張紙條，上面寫著：“債已了，勿尋。”

最后的獻(xiàn)祭

深秋的月圓之夜，陳默再次來到老槐樹下。新栽的樹苗已經(jīng)長到一人多高，月光透過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，像極了當(dāng)年的老槐樹。他剛站穩(wěn)，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樹后走出——是林老栓。

他比五年前蒼老了許多，頭發(fā)花白，手里拿著一把鐵鍬，眼神平靜得可怕?！澳愣贾懒耍俊绷掷纤ㄩ_口，聲音沙啞。

“為什么不報警？”陳默問。

林老栓苦笑：“報了警又能怎樣？我爹倒賣軍火，我弟弟被誤殺，我為了查真相和李建國合作過……我們林家早就沾滿了血?！彼e起鐵鍬，開始挖樹下的泥土，“李建國說對了，老槐樹需要獻(xiàn)祭，不過不是活人，是所有的秘密。”

泥土被挖開，露出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。林老栓打開鐵盒，里面裝著完整的軍火庫地圖和一本賬本，還有一張泛黃的全家福——上面是年輕的林父和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男孩。

“當(dāng)年我爹發(fā)現(xiàn)軍火庫后，沒忍住倒賣了幾件，后來良心不安想收手，卻被李家人威脅。我弟弟回來認(rèn)親時，正好撞見李建國轉(zhuǎn)移軍火，才招來殺身之禍?！绷掷纤▽①~本和地圖塞進(jìn)陳默手里，“這些交給警方，林家的罪，該有個了結(jié)?！?/p>

他從懷里掏出火柴，點燃了鐵盒里的其他東西：“李秀蓮以為是她害死了王安，其實那天晚上是我引開了守衛(wèi)，讓李建國的人有機(jī)會下手……我欠他們的，該還了。”

火焰在風(fēng)中跳動，林老栓的身影漸漸被火光吞噬。陳默想沖過去，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攔住——他看到林老栓的臉上帶著解脫的笑容，像在對他說“別過來”。

大火熄滅時，天邊泛起了魚肚白。陳默在灰燼里撿到兩塊拼合完整的玉佩，“林”與“安”終于合二為一，在晨光中閃著溫潤的光。

河水東流

陳默將證據(jù)交給警方后，再也沒有回過青水村。據(jù)說村里后來在老槐樹下立了塊無字碑，碑前常年放著新鮮的野花，沒人知道是誰放的。三叔公說，有時深夜還能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在碑前徘徊，像在低聲交談，又像在互相道別。

父親的病徹底好了，只是偶爾會提起青水河，說那河水能洗去所有的罪孽。陳默知道，有些罪孽洗不掉，只能用余生去懺悔；有些秘密埋不住，終將在陽光下化為塵埃。

又是一年暴雨夜，陳默站在窗前，看著窗外的雨簾，仿佛又看到了青水村的老槐樹。手機(jī)突然震動，是一條陌生短信，只有一張照片：青水河邊，王寡婦（李秀蓮）正彎腰放下一個漂流瓶，河面上波光粼粼，像撒滿了星星。

陳默點開照片放大，看到漂流瓶上貼著半塊玉佩——是王安當(dāng)年那半塊。他突然明白，所有的仇恨、秘密、罪孽，最終都會被河水帶走，流向遠(yuǎn)方，就像青水河永遠(yuǎn)向東，從不回頭。

雨停了，天邊露出一抹彩虹。陳默收起手機(jī)，轉(zhuǎn)身走向廚房，父親正在那里煮著熱騰騰的粥，空氣中彌漫著溫暖的香氣。過去的陰影終會散去，而活著的人，總要帶著回憶繼續(xù)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