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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9章 墨染答題卡（第2頁）

“別擦！”后排的女生突然尖叫起來，她的答題卡已經(jīng)被墨漬覆蓋了一半，“越擦墨漬擴散得越快！我上次就是擦了，結(jié)果……”話沒說完，她突然捂住胸口，身體開始抽搐，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，最后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所有水分，變成一張薄薄的紙，飄落在地。紙上的墨漬匯聚成一行字：“試圖掩蓋答案，淘汰?！?/p>

教室里一片死寂。沒人敢說話，只有煤油燈的火苗“噼啪”作響，墻上的影子晃得更厲害了。林野看著自己的答題卡，第一道題還空著。他想起期末考時的墨漬，想起地上的碎紙，突然明白——那些被淘汰的考生，都變成了紙。

“快寫吧?！毕臅缘穆曇魩е耷?，她手腕上的墨漬已經(jīng)停止擴散，“我剛才問了前排的男生，他說他已經(jīng)來考第三次了，每次都卡在第三題?！?/p>

林野深吸一口氣，拿起鋼筆。他在第一道題下面寫道：“我最想隱藏的念頭，是看到前排同學(xué)的后腦勺流墨汁，卻不敢說?！眲倢懲?，他就感覺后頸的涼意更重了，像是有什么東西趴在那里，輕輕吹著氣。

他不敢回頭，只能盯著第二道題?！翱吹侥珴n時的感受”——那是種深入骨髓的恐懼，像是墨漬里藏著什么東西，會把人的靈魂吸進去。林野握著筆，指尖發(fā)顫，在答題卡上寫道：“害怕，像被什么東西盯上了，想跑卻跑不掉。”

寫完的瞬間，煤油燈的火苗突然暗了下去，教室里的溫度驟降。林野聽見“滴答”聲，低頭看去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答題卡上多了一滴墨漬，正慢慢變大，朝著第三題的位置爬去。

消失的記憶

掛鐘的時針指向1點40分，距離考試開始已經(jīng)過去40分鐘。林野的答題卡上，第三題還空著——“請選擇你愿意留下的東西：A。聲音b。記憶c。影子”

他不知道該選什么。選聲音？他還想再聽媽媽說一次“注意安全”；選記憶？他不想忘記自己是誰，忘記和朋友的約定；選影子？沒有影子的人，還算是活著嗎？

“別猶豫了！”前排的男生突然轉(zhuǎn)頭，林野這才看清他的臉——男生的左眼下方有塊墨漬，已經(jīng)蔓延到顴骨，“我的答題卡快被墨漬覆蓋了，上次我選了聲音，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連話都說不清！”男生的聲音嘶啞，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，“你看夏曉！”

林野轉(zhuǎn)頭，發(fā)現(xiàn)夏曉正趴在桌上，肩膀不停顫抖。她的答題卡上，第三題選了b。記憶，此刻她正抓著頭發(fā)，嘴里喃喃自語：“我叫什么來著？我為什么在這里？”夏曉的眼神變得空洞，像是在努力回憶，卻什么也想不起來，“這道題……我剛才寫了什么？”

“選記憶的人，會慢慢忘記自己的事。”前排男生嘆了口氣，“我第一次考的時候，有個女生選了記憶，最后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，變成紙的時候，紙上只寫了‘無名考生’。”

林野的心沉了下去。他看著自己的答題卡，那滴墨漬已經(jīng)爬到了第三題的選項旁，在A、b、c三個字母上繞來繞去，像是在催促他做選擇。

就在這時，教室門突然被推開，一陣?yán)滹L(fēng)灌了進來，煤油燈的火苗劇烈晃動，墻上的影子突然聚在一起，形成一個高大的輪廓，像是有個人站在那里?！皶r間到了。”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，沒有源頭，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，“未完成第三題的考生，視為淘汰?！?/p>

后排的一個男生突然站起來，發(fā)瘋似的沖向門口，“我不要被淘汰！我要出去！”他的手剛碰到門把手，就發(fā)出“滋啦”一聲響，像是被什么東西燙到了。男生慘叫著縮回手，林野看見他的手掌心赫然印著一個黑色的墨漬，形狀像個“考”字。

男生倒在地上，身體很快變成一張紙，飄落在林野腳邊。紙上的墨字寫著：“違反規(guī)則，淘汰?！?/p>

林野的心跳得飛快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。他想起媽媽昨天打電話說的“等你考完試，我們?nèi)コ曰疱仭?，想起自己還沒實現(xiàn)的旅行計劃，咬了咬牙，在c。影子旁邊畫了個圈。

剛畫完，林野就感覺腳下一陣發(fā)涼。他低頭看去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影子正在慢慢變淡，像是被什么東西吸走了。他想伸手去抓，卻什么也抓不到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影子一點點消失，最后徹底不見。沒有影子的感覺很奇怪，像是身體少了一部分，輕飄飄的，又帶著種說不出的沉重。

“你選了影子？”夏曉突然抬起頭，眼神恢復(fù)了些清明，“很少有人會選影子。上次有個男生選了影子，最后……”她頓了頓，聲音壓得更低，“他變成了墻上的影子，跟著監(jiān)考員走了?！?/p>

林野的后背全是冷汗。他看向墻上的影子，發(fā)現(xiàn)剛才聚在一起的輪廓還在，正慢慢朝著他的方向移動。

監(jiān)考員的秘密

煤油燈的火苗突然亮了起來，照亮了講臺上的木桌——不知何時，桌上多了個黑色的筆筒，里面插著幾支鋼筆，筆尖都沾著新鮮的墨漬。

“最后兩道題，限時40分鐘。”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，“第四題若不答，視為自動放棄?！?/p>

林野看向第四題：“你是否相信，你永遠(yuǎn)也考不完這場試？”

他想起前排男生說的“考了三次”，想起夏曉差點忘記自己的名字，想起地上的碎紙和墻上的影子——這里根本不是考場，是個永遠(yuǎn)逃不出去的陷阱。他握著筆，在答題卡上寫道：“我相信。因為恐懼沒有盡頭，只要還在害怕考試，就會一直被困在這里?！?/p>

寫完的瞬間，他的答題卡突然開始發(fā)燙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燃燒。林野想把答題卡扔了，卻發(fā)現(xiàn)手指被粘住了，根本甩不開。

“別慌，這是正常的?！毕臅缘穆曇魝鱽?，她的答題卡也在發(fā)燙，“上次那個男生說，答完第四題，監(jiān)考員就會出現(xiàn)。”

話音剛落，煤油燈的火苗突然竄高，照亮了教室門口——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人站在那里，頭發(fā)花白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，手里捏著一支鋼筆，筆尖沾著黑色墨漬。男人的腳下沒有影子，像是憑空出現(xiàn)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