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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1章 停尸間的倒計時（第2頁）

顧衍的后背爬滿冷汗，他看著林晚脖子上的勒痕，又看了看地上的冰面——那根本不是血，是凍住的福爾馬林，而林晚的腳，正輕輕懸在地面上方，沒有影子。

就在這時，太平間里傳來“嘩啦”一聲響，像是白骨被碰倒了。顧衍猛地回頭，手電筒的光掃過去，看見太平間的中央，那具戴著銀鐲的白骨竟然站了起來，骨骼間發(fā)出“咔噠、咔噠”的聲響，像是生銹的機器在運轉。白骨緩緩轉過身，空洞的眼窩對著顧衍，手腕上的銀鐲“叮鈴”響了一聲，像是在召喚。

“許醫(yī)生……”林晚的哭聲停了，她抬起頭，眼睛里的白霧散去，露出里面布滿血絲的瞳孔，“他在叫我……”

她朝著太平間走去，身體漸漸變得透明，護士服上的血跡也慢慢淡去。顧衍想要攔住她，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，動彈不得。他看著林晚走到白骨身邊，白骨伸出骨節(jié)分明的手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，兩人的身影漸漸重疊，化作兩道淡淡的白煙，飄向通道深處。

就在白煙快要消失時，顧衍突然聽見林晚的聲音，輕得像嘆息：“幫我們把證據(jù)交出去……在值班室的抽屜里……”

白煙散去后，顧衍終于能移動了。他沖進值班室，拉開辦公桌的抽屜，里面果然放著個泛黃的文件夾，上面寫著“第四醫(yī)院實驗記錄”。他打開文件夾，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實驗數(shù)據(jù)，還有幾張照片——照片上，許醫(yī)生穿著白大褂，站在實驗室里，身邊躺著幾個昏迷的病人，他們的手臂上插著輸液管，連接著不知名的藥劑瓶；另一張照片上，許醫(yī)生被綁在手術臺上，臉上滿是痛苦，林晚跪在旁邊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
顧衍把文件夾塞進背包，剛要轉身離開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墻上掛著個日歷，日期停留在2003年12月22日，正是冬至。日歷的下方，用紅筆寫著幾行字，字跡扭曲，像是在極度恐懼中寫下的：“他們來了……實驗體要跑出來了……倒計時開始……”

“倒計時？”顧衍心里咯噔一下，他猛地想起剛才在通道里看到的抓痕，那些抓痕的數(shù)量，剛好是十二道。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，23點55分，還有五分鐘就是第二天的零點，也就是新的冬至。

就在這時，太平間里傳來“咔噠、咔噠”的聲響，越來越密集，像是有無數(shù)具白骨站了起來。顧衍拿著手電筒往太平間照去，只見那十幾具白骨都站了起來，骨骼間相互碰撞，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，它們朝著通道口走來，空洞的眼窩里似乎閃爍著紅光。

“實驗體要跑出來了……”顧衍想起日歷上的話，轉身就跑。通道里的抓痕開始滲出血珠，暗紅色的血珠順著墻往下淌，滴在地上的冰面上，發(fā)出“滴答”的聲響，像是在倒計時。

他跑到地下室門口，剛要往上爬，突然聽見身后傳來“呼哧、呼哧”的喘息聲，像是有人在追趕。他回頭一看，只見最前面的那具白骨已經(jīng)追到了樓梯口，它的手里拿著把生銹的手術刀，刀上還沾著些暗紅色的殘渣，正是當年實驗用的工具。

顧衍拼命往上爬，樓梯板的“吱呀”聲和骨骼碰撞的“咔噠”聲交織在一起，像是催命的鼓點。他跑出住院部大門時，零點的鐘聲剛好敲響，身后傳來陣陣嘶吼聲，像是無數(shù)個被困的靈魂在咆哮。

他鉆進車里，發(fā)動引擎，猛踩油門，車子在雪地上飛馳。后視鏡里，廢棄的第四醫(yī)院越來越小，可他總覺得，有什么東西跟著他——后座的車窗上，印著個蒼白的手印，像是女人的手，而背包里的文件夾，不知何時多了張照片，照片上是林晚和許醫(yī)生的合影，他們站在醫(yī)院的花園里，笑得很開心，照片的背面，用紅筆寫著：“謝謝你，我們終于可以走了?！?/p>

第二天，顧衍把實驗記錄交給了警方，二十年前的懸案終于有了眉目?？蓮哪且院?，每當冬至下雪的日子，他都會夢見那座廢棄的醫(yī)院——夢見林晚坐在值班室里，手里拿著輸液瓶，“滴答、滴答”地往下滴著液體；夢見許醫(yī)生的白骨站在太平間里，朝著他揮手；夢見通道里的抓痕滲著血珠，在地上匯成一個個倒計時的數(shù)字。

有人說，那座醫(yī)院并沒有被真正廢棄，那些死去的實驗體，還困在地下室里，每到冬至，就會醒來，尋找新的“同伴”；還有人說，林晚和許醫(yī)生的靈魂并沒有離開，他們還在醫(yī)院里徘徊，等著看那些作惡的人得到懲罰。

而顧衍知道，每當雪落下來，覆蓋住醫(yī)院的臺階時，那串小小的腳印，還會再次出現(xiàn)，從門口延伸到太平間，像是在等待下一個揭開秘密的人。

顧衍以為把實驗記錄交給警方，就能了結這段詭異的經(jīng)歷，可他錯了。

交證后的第三天夜里，他被一陣輕微的“滴答”聲吵醒。聲音來自客廳，像極了地下室里輸液瓶滴液的聲響。他揉著惺忪的睡眼起身，客廳的燈沒開，只有窗外的月光透進來，在地板上灑下片慘白。視線掃過茶幾，他的呼吸猛地頓住——茶幾上放著個生銹的輸液瓶，瓶身纏著半枯的藤蔓，里面殘留的暗紅色液體正順著瓶口往下滴，在玻璃桌面上積成小小的一灘，形狀像極了醫(yī)院地下室里的冰面血漬。

他伸手去碰輸液瓶，指尖剛觸到鐵皮外殼，就傳來刺骨的寒意，像攥住了塊冰。更讓他頭皮發(fā)麻的是，瓶身貼著張泛黃的標簽，上面用藍黑墨水寫著個名字：“實驗體7號”，而他在實驗記錄里見過這個編號，對應的正是當年最早出現(xiàn)“傳染病”癥狀的病人。

就在這時，玄關處傳來“吱呀”一聲輕響，像是有人推開了虛掩的門。顧衍猛地回頭，月光下，玄關的地板上多了串濕漉漉的腳印，鞋碼很小，和醫(yī)院臺階上的一模一樣，正緩緩朝著客廳延伸。他抓起沙發(fā)上的外套，剛要追出去，腳印卻在茶幾旁突然消失，像是憑空蒸發(fā)了一般，只留下幾滴暗紅色的水漬，滲進地板的縫隙里。

接下來的日子，詭異的事接二連三發(fā)生。他的法醫(yī)工具箱里，總會莫名多出幾根細小的骨頭，像是人類的指骨；睡覺時枕頭下會壓著張褪色的病歷單，上面寫著“高熱不退，皮膚潰爛”，簽名處是個模糊的“許”字；甚至在解剖室工作時，冷藏柜里會突然傳出“咔噠”聲，打開一看，里面的標本全都偏離了原本的位置，整齊地朝著門口擺放，像是在“注視”著什么。

顧衍意識到，那些被困在醫(yī)院的靈魂，并沒有因為真相即將揭開而離開，反而跟著他回了家。他決定再去一趟第四醫(yī)院，不是為了辦案，而是想弄清楚，林晚和許醫(yī)生到底還需要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