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中記載,這棵老槐樹并非普通樹木,而是百年前一位風水先生種下的鎮(zhèn)宅之物。但在民國初年,老宅主人為了求財,竟聽信妖人讒言,用活人獻祭槐樹,導致槐樹沾染血氣,化為妖物。那位上吊而死的蘇姓寡婦,正是最后一個祭品。
古籍里還畫著一張詭異的插圖:一棵巨大的槐樹,樹干里嵌著個人形輪廓,根須從七竅中穿出,纏繞著滿地白骨。插圖下方寫著一行小字:“槐妖以生人為食,每七十年花開一次,需獻祭生人精血方能平息怨氣?!?/p>
林深看著插圖手心冒汗,他算了算時間,距離祖父去世正好七十年。難道祖父早就知道槐妖會再次作祟,才特意把自己叫回老宅?可他為什么不把真相說清楚?
這時,樓下突然傳來“嘩啦”一聲脆響。林深握緊古籍沖下樓,只見堂屋的供桌被掀翻在地,祖父的牌位摔得粉碎。供桌后面的墻壁上,裂開了一道碗口粗的縫隙,縫隙里滲出粘稠的黑色汁液,還隱約能看到蠕動的白色根須。
“你逃不掉的?!迸说穆曇魪膲Ρ诶飩鱽?,帶著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陰冷,“七十年前你祖父答應獻祭,如今該履行承諾了?!?/p>
林深突然想起祖父臨終前的眼神,那眼神里除了不舍,似乎還有著難以言說的愧疚。難道祖父當年和槐妖做了交易?用自己的孫子來換取家族平安?
他正想追問,墻壁的裂縫突然擴大,無數(shù)根須像毒蛇般噴涌而出,朝著他纏來。林深急忙躲閃,卻被一根粗壯的根須纏住了腳踝。根須上的倒刺深深扎進皮肉,傳來火燒火燎的疼痛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林深想起古籍里的記載,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桌上的黃紙。火焰碰到根須的瞬間,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灼燒聲,根須迅速縮回墻壁,裂縫也隨之合攏,只留下墻上濕漉漉的黑色痕跡。
月圓之夜
距離月圓之夜還有三天,林深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解決辦法。他按照古籍的指引,在老宅的地窖里找到了一個布滿灰塵的木箱。箱子里裝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青銅匕首,匕首柄上刻著驅邪的符咒,還有一件黃色的道袍和幾張朱砂畫的符紙。
古籍上說,槐妖的核心藏在樹干深處,只有用
consecrated
的青銅匕首刺入核心,才能徹底根除妖患。但槐妖在月圓之夜力量最強,此時動手無異于以卵擊石。
“必須想辦法削弱它的力量?!绷稚羁粗笆奏哉Z。他在古籍的夾層里找到一張手繪地圖,標注著老宅地基下的脈絡走向。地圖顯示,老槐樹的主根連接著老宅的排水系統(tǒng),只要用特制的藥水灌入水道,就能暫時麻痹根須。
他按照古籍記載的配方,在中藥鋪買來了朱砂、糯米、黑狗血等材料,連夜熬制驅邪藥水。當藥水熬好時,窗外的月光已經(jīng)變得格外明亮,老槐樹上的槐花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綠光,像是無數(shù)只眼睛在黑暗中窺視。
深夜,林深提著藥水來到后院的排水口。排水口被一塊青石板蓋著,石板上刻著模糊的符咒,邊緣已經(jīng)長出了青苔。他剛要搬開石板,突然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。
回頭一看,月光下站著個熟悉的身影——是村里的老中醫(yī)王伯。王伯拄著拐杖,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,眼睛里布滿了血絲。
“小林,你在做什么?”王伯的聲音有些沙啞,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。
林深心里一動:“王伯,您怎么來了?這槐妖……”
“別說了!”王伯突然打斷他,拐杖重重地跺在地上,“這是你們林家的事,外人不該插手。你祖父當年就該……”
話音未落,老槐樹突然劇烈搖晃起來,樹枝發(fā)出“嘎吱嘎吱”的聲響。王伯臉色大變,轉身就想走,卻被突然從地下鉆出的根須纏住了雙腿。他驚恐地尖叫著,身體被根須緩緩拖向槐樹,樹皮上裂開一張巨大的嘴巴,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倒刺。
“救我!救我??!”王伯絕望地向林深伸出手。
林深來不及多想,抓起地上的驅邪藥水潑向根須。根須受到刺激,猛地松開王伯縮回地下。王伯連滾帶爬地跑到林深身邊,渾身抖得像篩糠,嘴里不停念叨著:“報應啊……這都是報應……”
在林深的追問下,王伯終于說出了隱藏七十年的秘密:當年林家確實用蘇寡婦獻祭槐妖,但蘇寡婦懷了身孕,獻祭時一尸兩命。槐妖吸收了子母精血,怨氣大增,祖父為了平息災禍,只能答應七十年后再獻祭林家子孫。而王伯的父親,就是當年幫兇的風水先生。
花開獻祭
月圓之夜終于來了。
當晚的月光格外詭異,呈現(xiàn)出淡淡的血色。老槐樹上的槐花全部盛開,濃郁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,聞起來卻帶著一絲血腥甜膩。老宅里的家具開始自行移動,墻壁滲出黑色的粘液,地板下傳來根須蠕動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