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著胖男人這句話,周遲微微蹙眉,沒有說話,只是將這句話記了下來。然后他接過胖男人給他的那件衣服,默默地穿上。
看著他穿上衣服之后,胖男人不知道如何,又有些憐惜地看向眼前的少年,說道:“想來是偏房子弟吧,不然要看皇城,求一求自家長輩就是了,哪用得著這么麻煩?”
胖男人在這皇城里不知道多少年,自然清楚很多規(guī)矩,知曉那些高門大戶的子弟,一個個看著光彩,但實際上其間也有許多區(qū)別,就像是嫡出和庶出,就有天大的不同,嫡出里面的長房次房便也有不同,若是非嫡非長,那即便是生在高門大戶,其實也不是太大的幸事。
領(lǐng)著眼前的少年走出小院,那只白貓也從院子里爬了起來,跳上屋頂,來到墻壁上。
看著胖男人要沿著一條不是來路的皇城宮道走去,周遲說道:“好像這不是出皇城的路?!?/p>
胖男人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首先這里并不能算作皇城,其次,城這么大,門自然也多,出去的路哪里就只有這一條?”
周遲聽著這話,沒有反駁,只是跟在胖男人身后,問道:“要是一般人擅闖皇城,被發(fā)現(xiàn)了是不是要被當(dāng)成刺客?”
胖男人走在前頭,聽著周遲說話,笑了笑,“哪里有一般人敢擅闖皇城的,敢來這里的,哪個沒點(diǎn)依仗,換句話說,要是你不姓姜,你敢來嗎?”
“當(dāng)然了,既然你姓姜,那這些事情自然不是大事,無非是發(fā)現(xiàn)之后,宮里通知你家里讓人領(lǐng)你回去,不過到時候,少不得要挨一頓板子吧?”
胖男人說道:“也不是頭一遭了,不過那些小家伙好像都要小些,就只有你,年紀(jì)看著不小了,要及冠了吧?”
周遲想了想,說道:“十七了。”
“十七?那姜氏這一代里你的年紀(jì)最小吧?”
胖男人好似隨意一問,但周遲卻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,說道:“還有個幼妹?!?/p>
聽著這話,胖男人哦了一聲,沒有多說什么。
之后兩人一貓沿著宮道前行,期間鮮少碰到什么宮里的太監(jiān)宮女,即便碰到,那些小太監(jiān)都只是低著頭站在一側(cè),默默行禮,而不敢多看那個胖男人,既然不敢多看那個胖男人,自然也就是不敢多看周遲。
但這樣其實便是昭示著眼前的胖男人在這座皇城里的地位不凡,至少不是尋常的太監(jiān),許是管著一座衙門,不過周遲并沒有開口詢問,有些事情,不問大家都好,一問了,就沒辦法挽回,那就是大家都不好了。
“前面那座不高的宮殿,以前曾是皇后娘娘的寢宮?!?/p>
走了不知道多久,胖男人忽然伸手指了指遠(yuǎn)處的一座宮殿,輕聲開口。
周遲抬起頭,看向那座安靜矗立在暮色里的宮殿,心想原來自己還是在往皇城深處來了?
“看著有些小?!?/p>
周遲收回目光,開口評價了一番。
尋常的百姓哪里敢評價皇后娘娘這樣的人物,但周遲既然敢說,便更說明他不是尋常百姓。
胖男人也沒覺得有什么,只是說道:“皇后娘娘在世時的確是節(jié)儉的女子,對住處要求不高,甚至連宮人也只是尋常標(biāo)準(zhǔn),從不逾矩,也不會提什么要求?!?/p>
周遲聽到這里,說道:“原來是不受寵?!?/p>
胖男人一怔,有些好奇地看了周遲一眼,“你怎么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