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游山主看著眼前的周遲,依著他的境界,自然能看得出來,眼前的年輕人,已經(jīng)到了萬里境,這樣的境界,在赤洲算少見,但不罕見,可這樣的境界,要是在這么一個年輕人身上,就罕見了。
有這樣境界的年輕人,在赤洲,找不出二十個來。
而這二十人,保管都會是那些大宗門最核心的弟子。
所以光憑著眼前年輕人的境界,浮游山主便不會想著得罪,畢竟得罪了這么年輕人,他身后那座宗門顯而易見,不好惹。
“不知道友要賒什么東西?”浮游山主輕聲道:“浮游山雖說在風(fēng)花國有些薄名,但顯然是比不上道友所在的那座大仙府的,山中的東西,只怕沒有多少是道友能看上眼的?!?/p>
其實(shí)話說到這里,就已經(jīng)有些婉拒之意了,不過沒等周遲說話,浮游山主便話鋒一轉(zhuǎn),“不過道友要的東西,浮游山若是有,那定然怎么都要給道友湊上一些的!”
周遲原本已經(jīng)做好被拒絕的準(zhǔn)備,這會兒聽著眼前這位明顯已經(jīng)踏足歸真境的浮游山主這么說,這才笑了起來,“說貴重應(yīng)該也說不上如何貴重,想要賒一些咸雪符,浮游山既然是風(fēng)花國第一劍宗,想來這些東西,多多少少還有些的,先說好,不管浮游山能拿出多少來,我都按著市價來欠著,寫欠條,按手印?!?/p>
這一次周遲之所以要想著來一趟浮游山,其實(shí)是越想越不對,總覺得西顥不會再給自己多少時間,此刻自己手里又沒了多少梨花錢,去別處買咸雪符,也是有心無力。
而想來想去,也就這浮游山跟自己有些交情,如果能在這里賒一些咸雪符,那自然最好。
況且這座風(fēng)花國第一大宗,應(yīng)該不會缺少這種東西。
至于寫欠條按手印,也不是百姓那般,而是山上的手段,做不得假,如果周遲真是什么山上大仙府的修士,到時候他要是不還錢,那么浮游山大可拿著四處張揚(yáng),要知道,這人在世上走,大多數(shù)人,還是在意臉面兩字的。
“不知道友要咸雪符是?”
浮游山主沒有立即應(yīng)下,只是開口詢問,不過仍舊是微笑道:“要是道友不好說,就當(dāng)我沒問過?!?/p>
周遲倒是坦然,“有位仇人,此刻不知道動沒動身,但大概已經(jīng)動身了,要來殺我,買些咸雪符,做些準(zhǔn)備?!?/p>
“對了,事先跟山主說好,要是最后我不幸死在那家伙手里了,這些賬就只能托朋友來還了?!?/p>
聽著這話,浮游山主微微一怔,然后擺了擺手,思索片刻,說道:“此刻山中還能拿出五十余張咸雪符,都送給道友,算是對京城一事的報(bào)答。”
周遲搖頭,“不可如此?!?/p>
浮游山主神色認(rèn)真,“其實(shí)若不是浮游山遭逢大難,更多的咸雪符也能拿得出來,都送給道友也無妨,但如今浮游山遭遇此事之后,仍需自保,所以拿出五十余張,便是極致,至于道友,不必介懷,京城之事若無道友出手,我浮游山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,到時候別說五十張咸雪符,就算是全部家當(dāng),都是別人的了。”
浮游山主這話,倒也實(shí)在是坦蕩,并沒有藏著掖著。
周遲想了想,還是搖頭,“不可如此,當(dāng)日出手是當(dāng)日的事情,若是因?yàn)榇耸卤闵祥T來討要東西,那傳出去,真是讓人笑話。若是山主要白送,那在下現(xiàn)在便下山去了。”
看著周遲拒絕,謝淮也幫腔道:“周道友,這不過是我浮游山的一些心意,道友就收下吧?”
周遲還是搖頭。
“這樣吧,還是當(dāng)賣給周道友的,但每一張,只要四千梨花錢,也不必道友寫欠條,浮游山,信得過道友?!?/p>
浮游山主眼見周遲這般,倒是很快開口提出了方案,畢竟他也知曉,像是周遲這樣大宗門走出來的修士,最在意臉面了。
周遲想了想,剛要點(diǎn)頭,忽然想起一事,他讓人拿來個空碗,取出懷里的那個酒葫蘆,倒了一碗酒水,然后說道:“山主,此物可能換些咸雪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