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棧山紫霄宮。
元益身形凝結(jié),輕輕吐出一口濁氣。
一側(cè)的小童擔(dān)憂地元益,輕聲喊道:“師尊?!?/p>
元益看了小童一眼,問道:“何事?”
小童輕輕開口,說道:“天通師兄的四象廟被人拆了,您的塑像,也被人斬了。”
元益看了一眼小童,眼中倒是沒有什么情緒,他擺擺手,“我知道了。”
小童沒有離去,只是看著元益,欲言又止。
元益揉了揉眉頭,“天通死了,你去一趟四象廟,幫著他們修繕,然后找個(gè)天通的弟子,傳他些術(shù)法吧。
西荒劍府的使者比北域劍派來得更為低調(diào),他們并未如前者那般清晨便至,而是在午后陽光最盛時(shí)悄然抵達(dá)。為首的是一名身穿青灰色長袍的青年男子,眉眼溫和,卻隱隱透著幾分沉穩(wěn)與克制。他身后的幾名隨行弟子皆不言語,只是靜靜站在他身后,如同沉默的影子。
斷璃與沈昭早已在鏡心池邊等候。
“問心閣主?!蹦乔嗄昴凶庸笆郑曇魷睾投皇ФY節(jié),“西荒劍府聽聞斷心之道重開,特來參悟?!?/p>
斷璃微微一笑,目光如水:“參悟二字,重若千鈞。諸位既來問心閣,便請先問心。”
青年男子點(diǎn)頭:“我等自當(dāng)謹(jǐn)遵閣主教誨。”
斷璃輕輕抬手,示意他們步入問心殿。那青年男子遲疑片刻,終是邁步而入,身后弟子緊隨其后。殿門緩緩閉合,心鏡之光在殿內(nèi)緩緩亮起,映照著來者的心境。
沈昭站在斷璃身旁,低聲道:“他又是誰?”
斷璃目光平靜,輕聲道:“西荒劍府的少主,名為顧淵。他是西荒劍府中最具靈性的一代傳人,曾于十歲那年,以一劍斬?cái)辔骰娘L(fēng)沙,被稱作‘風(fēng)中之劍’?!?/p>
沈昭微微挑眉:“風(fēng)中之劍?”
斷璃點(diǎn)頭:“他的劍意,本應(yīng)如風(fēng)般自由,可他卻在十五歲那年,因一場誤會,親手?jǐn)財(cái)嗔俗约鹤钚湃蔚男珠L?!?/p>
沈昭神色微變:“又是一段執(zhí)念?!?/p>
斷璃輕輕嘆息:“西荒劍府的劍道,向來以剛烈著稱,他們的劍,從不回頭。可也正因如此,他們的執(zhí)念,往往更深。”
沈昭沉默片刻,緩緩道:“他若不能放下,斷心之道對他而言,只會成為另一種束縛?!?/p>
斷璃點(diǎn)頭:“是啊。斷心不是斬?cái)?,而是理解。若他不能理解自己為何斬?cái)嘈珠L,便無法真正放下?!?/p>
沈昭望著那緊閉的殿門,低聲喃喃:“這一關(guān),怕是比岳衡與柳寒霜更難。”
斷璃輕輕一笑:“可若他能過這一關(guān),或許便能真正走出西荒,走入自己的劍道?!?/p>
殿內(nèi),心鏡的光芒緩緩映照出顧淵的心境。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間微微一變,仿佛看見了什么不愿面對的畫面。他站在鏡前,久久未動。
“我我看見了。”他低聲喃喃。
斷璃站在殿外,仿佛能聽見他心中的聲音。她輕輕開口:“你看見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