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條渡船在赤洲邊境緩緩???。
修士們紛紛走下渡船,大多數(shù)人,都是要前往那座西洲的。
周遲走出客房,還沒下船,負責這條渡船的天火山修士便走了過來,看著眼前的年輕人,笑道:“周客卿,有封你的信,是從天火山傳來的,看樣子是山主的親筆?!?/p>
那位天火山修士道號燎原,也是一位歸真境。
這要是放在東洲,妥妥的一方大人物。
只是離開東洲之后,見識廣闊,歸真境的修士,真是見了太多太多,周遲也就不覺得什么奇怪了。
接過信
山風拂過鏡心池,池水微瀾,映照著月光下的斷璃與沈昭。他們并肩而立,沉默良久,仿佛在等待什么,又仿佛只是在感受這片刻的寧靜。
“你可知,我為何要將斷心之道傳于他們?”斷璃忽然開口,聲音輕柔,卻帶著幾分深遠的意味。
沈昭側目看她,目光沉靜:“你是想讓他們明白,真正的劍道,不在于斬斷,而在于放下?!?/p>
斷璃輕輕一笑,目光落在池水之上:“劍,是心的延伸。若心未明,劍再利,也不過是空殼。斷心之道,不是為了斬斷執(zhí)念,而是為了讓他們看清自己。”
沈昭沉默片刻,緩緩點頭:“可他們之中,未必人人都能明白這一點。岳衡、柳寒霜、顧淵、林疏影,皆有各自的執(zhí)念。他們來問心閣,或許并非為了覺悟,而是為了尋找一個能讓自己釋懷的出口?!?/p>
斷璃望著池水,輕聲道:“出口從來不是別人給的,而是自己走出來的。我只是為他們點一盞燈,至于路,終究要他們自己走?!?/p>
沈昭看著她,忽然道:“你比從前更柔和了?!?/p>
斷璃微微一笑,眼中卻藏著幾分深沉:“或許吧??晌乙琅f記得,當年我也是在斷心之道上迷失了自己,以為只要斬斷過去,就能獲得自由??勺罱K,我只是將痛苦封存,而非放下?!?/p>
沈昭望著她,心中生出一絲敬意:“可你終究還是走出來了?!?/p>
斷璃輕輕搖頭:“不是走出來,而是學會了面對。斷心不是終點,而是起點。它讓我明白,真正的強大,不是無痛,而是能在痛苦中繼續(xù)前行?!?/p>
沈昭沉默,良久才緩緩開口:“那你可曾想過,他們之中,誰最有可能真正掌握斷心之道?”
斷璃沉思片刻,目光投向遠處的問心殿,語氣平靜:“岳衡,雖有執(zhí)念,但他愿意放下。柳寒霜,雖有仇恨,但她已開始理解。顧淵,雖有愧疚,但他已愿意面對。林疏影”她頓了頓,語氣微沉,“林疏影的執(zhí)念最深,他曾在二十年前失去親族,至今仍未釋懷。他的心,比任何人都沉重。”
沈昭眉頭微皺:“那他為何愿意留下?”
斷璃輕聲道:“他來問心閣,不是為了放下,而是想確認,斷心之道是否真的能夠化解他心中的執(zhí)念。他不相信斷心,但他愿意嘗試?!?/p>
沈昭沉吟片刻,緩緩道:“若他無法真正放下,斷心之道對他而言,只會成為另一種枷鎖?!?/p>
斷璃點頭:“是啊??扇羲苷嬲匆娮约旱膱?zhí)念,便能明白,斷心不是斬斷,而是接納?!?/p>
山風拂過,吹動他們的衣袍,池水泛起漣漪,仿佛映照著他們的心境。
就在此時,遠處傳來腳步聲,斷璃與沈昭同時轉頭,只見岳衡、柳寒霜、顧淵與林疏影四人緩步而來,神情各異,卻皆帶著幾分沉穩(wěn)與清明。
“閣主。”岳衡上前一步,拱手道,“弟子已有所悟,但心中仍有疑問,還請閣主指點。”
斷璃微微一笑,示意他們上前:“你們可愿說說,各自所見?”
岳衡率先開口:“弟子在心鏡中,看見了自己曾經(jīng)的執(zhí)念。那是我未能完成的承諾,是我一直無法釋懷的過往。可如今,我終于明白,承諾并非一定要完成,而是要理解它為何存在?!?/p>
斷璃點頭:“很好。你已學會放下?!?/p>
柳寒霜接著道:“我在心鏡中,看見了自己曾經(jīng)的仇恨。那是我無法原諒的背叛,是我一直無法釋懷的傷痛??扇缃?,我終于明白,仇恨并非一定要斬斷,而是要理解它為何存在。”
斷璃目光柔和:“你已學會面對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