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山的時候江知微手腳并用,指甲里全是泥土,完全顧不上,渾身雞皮冷汗直冒,身體輕飄飄的,靈魂都要從肉體飛出去了。
身后傳來震動,野豬尖銳響亮的吼叫隨之而來,如同催命符。
來到一棵松樹下,江知微猶豫了一瞬,直接爬了上去。
還好小時候在村里沒少爬樹,技多不壓身,關(guān)鍵時候能保命。
粗糙的樹干磨得腿生疼,這種時候江知微也顧不上那么多了,成功爬上樹后,坐在寬大的樹枝上,狠狠喘了口氣,心臟跳動猛烈,渾身血液沸騰久久難以平靜。
視線投向黃泥路上的蕭著,驚悚的一幕讓人驚心動魄,江知微瞳孔地震,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只見身強(qiáng)力壯的男人與粗獷野豬面對面形成拉鋸,野豬獠牙在陽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,哼哧哼哧喘著粗氣。
江知微捂著嘴被嚇得不敢動彈,唯恐驚擾到下面。
下一刻,野豬動了,瘋一樣朝著前方的蕭著狠狠撞去,如同一輛小型汽車,一旦被撞上不死也得殘。
樹上的江知微血液凝結(jié),閉上眼不敢去看了。
剎那間,蕭著轉(zhuǎn)身,巧妙避開野豬的撞擊,一個翻滾,抽出口袋的瑞士軍刀展開,野豬急剎,蕭著身體靈活飛躍而上,反手間利刃在野豬眼前劃過。
血色涌動。
江知微駭然,聽著野豬發(fā)出尖銳的慘叫,雙眼讓軍刀劃瞎,野豬視覺陷入漆黑,劇烈的疼痛與黑暗讓它陷入癲狂,四處亂撞,絕望而憤怒的哀鳴回蕩在寂靜的山林。
一擊即中,蕭著神色冰冷,緊急避開野豬攻勢,在角落站定,雙眼遍布?xì)?,潔白的襯衫裹滿黃沙,胳膊皮膚被粗糙的砂礫劃破,留下一道道血痕,他卻感覺不到痛,死死盯著狂躁的野豬。
找準(zhǔn)時機(jī),靈敏的身體猶如野豹飛掠而上,徒手抓住野豬的獠牙,軍刀準(zhǔn)確刺入野豬的咽喉,強(qiáng)烈的疼痛讓野豬瘋狂甩頭,震得蕭著虎口發(fā)麻,他忽視疼痛,手中軍刀斜挑,溫?zé)岬难簢娚涑觥?/p>
蕭著額頭青筋根根暴起,血色狂涌。
“砰!”
抽出軍刀的瞬間,蕭著身體倒向一邊的山坡,悶哼一聲,不敢耽擱轉(zhuǎn)身跑上山。
被刺中死穴的野豬四處亂撞,狠狠撞在前方的樹干上,轟的一聲,倒地不起。
趁此機(jī)會,緩過勁兒來的蕭著再次撲了上去,一刀接著一刀扎進(jìn)它的脖頸,面色猙獰,裹滿濃烈的殺氣,鮮血淋漓,如同瘋了一樣。
直到地上的野豬再也不能動彈,喘著粗氣的蕭著這才停下動作,跌坐在地,xiong膛劇烈起伏,額頭被汗水打shi。
空氣中彌漫著厚重的血腥氣,地上的野豬咽了氣。
江知微顫顫巍巍走上前,來到蕭著身邊,小臉煞白,“你,你怎么樣?”
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滿是擔(dān)憂,臉上余驚未消。
江知微長這么大哪見過這樣的場面,心肝都要被嚇裂了。
聲音哆嗦,無法淡定,第一次在蕭著面前慌了神。
雙眼猩紅的蕭著被她的聲音喚回神,猛然抬頭,江知微被那眼神中的煞氣嚇了一跳。
與往日里清冷沉靜的他極為不同,好像一尊煞神。
他深吸一口氣,撿起軍刀,起身的第一件事,更加用力補(bǔ)了幾刀,見地上的野豬沒有絲毫動靜,才徹底放心。
雙手被鮮血打shi,軍刀上沾滿血腥。
江知微取出口袋的手帕遞上,男人望了她一眼,接過胡亂擦了擦手,打量四周,眉頭緊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