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662章 槐樹下的陰影（第5頁）

就在這時，村委會主任和村警也趕到了。了解情況后，村警嚴肅地問孫建軍：“孫建軍，你承認你故意傷害了這個嬰兒嗎？”

孫建軍癱坐在地上，有氣無力地點點頭：“我承認。。。我都承認。。。我不是人。。。我該死。。。”

他說著，突然抽了自己幾個耳光，力度之大讓臉頰立刻紅腫起來。

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子。孫建軍的妻子張?zhí)m和兩個女兒聞訊趕來，看到這一幕，都驚呆了。

“建軍，你這是做了什么??！”張?zhí)m撲到丈夫身邊，捶打著他的肩膀，泣不成聲。

大女兒孫盼娣看著父親，眼神里滿是震驚和失望：“爸，你怎么能。。。那是李家的小寶啊！我還抱過他好幾次。。?！?/p>

小女兒孫招娣直接轉(zhuǎn)身跑了出去，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。

村警將孫建軍帶走時，村里人圍在道路兩旁，指指點點，議論紛紛。那些目光像針一樣刺在孫家人身上，張?zhí)m和兩個女兒低著頭，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
李家人帶著孩子去了縣醫(yī)院檢查。醫(yī)生說幸好發(fā)現(xiàn)及時，沒有造成永久性損傷，但孩子需要涂抹藥膏，好好護理一段時間。

回到家后，李保國老爺子坐在門檻上，久久沒有說話。最后，他嘆了口氣：“建軍這是心里長毒了啊。。。香火就那么重要嗎？重要到讓人變成魔鬼？”

六。

余波

孫建軍被拘留了十五天。這期間，村里召開了村民大會，嚴肅討論了這件事。最終決定，鑒于孫建軍認錯態(tài)度良好，且沒有造成不可逆的傷害，暫時不追究法律責任，但要求孫家公開道歉，并保證不再發(fā)生類似事件。

十五天后，孫建軍回到了村里，但一切都變了。

曾經(jīng)見面會打招呼的鄰居，現(xiàn)在見到他都繞道走。那些家里有男孩的家庭，更是對他避如蛇蝎。就連平時和他關(guān)系不錯的老伙計，也不再和他來往了。

更讓他難受的是，連自己的家人也開始疏遠他。

妻子張?zhí)m雖然還在家里忙前忙后，但幾乎不和他說話。晚上睡覺時，也背對著他，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。

大女兒盼娣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婆家，很少再回來。小女兒招娣直接收拾行李回了縣城，走之前說：“爸，你太讓我失望了。我在同事面前都抬不起頭來。”

女婿周強倒是沒說什么，但看他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戒備和疏遠。

孫建軍成了清河村的“瘟疫”，人人避之不及。他不敢再去人多的地方，每天只是默默地干活，回家后就把自己關(guān)在房間里。

有時，他會站在院子里，遠遠地望著李家的方向。他能聽到那邊傳來的孩子的笑聲，那聲音曾經(jīng)讓他嫉妒得發(fā)狂，現(xiàn)在卻只讓他感到無盡的悔恨和痛苦。

一天傍晚，孫建軍蹲在自家院門口抽悶煙。李保國老爺子從路上經(jīng)過，看見他，遲疑了一下，還是走了過來。

“建軍啊?！崩罾蠣斪娱_口，聲音里聽不出情緒。

孫建軍慌忙站起來，低著頭不敢看他：“李叔。。。我對不起您家。。。我不是人。。。”

李保國嘆了口氣：“事情過去了，孩子也沒大事。但是建軍啊，你得明白，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能用‘一時糊涂’來解釋的。你那不是糊涂，是心里長毒了?！?/p>

孫建軍的肩膀抖動著，眼淚滴在泥土上，形成深色的斑點。

“我知道。。。我知道。。?！彼煅手f。

李保國搖搖頭：“你好自為之吧。”說完，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
孫建軍望著老人遠去的背影，突然蹲下身，抱頭痛哭起來。晚風吹過，帶著初秋的涼意，卻吹不散他心中的陰霾和悔恨。

七。防人之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