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拉上手剎,解開安全帶,幾乎是撞開車門跳了下去。繞到副駕駛一側,猛地拉開車門。
“出來?!彼穆曇衾涞孟癖?/p>
李燕顯然被他的樣子嚇住了,蜷縮在座位上不動。張明不再廢話,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粗暴地將她拖出車廂。李燕踉蹌著摔在地上,他毫不理會,直接拽著她的衣領,將她拖到路旁的土溝邊。
“你瘋了!你要干什么!”李燕尖叫著,試圖掙脫。
但張明的力氣大得驚人。他將李燕摔在地上,然后——拳頭像雨點般落下。
第一拳打在肩膀上,李燕發(fā)出一聲痛呼。第二拳、第三拳。。。張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,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:教訓她,讓她永遠記住這一刻,記住她差點害死全家人。
“我叫你搶方向盤!叫你搶!”他一邊打一邊低吼,每一拳都帶著后怕和憤怒。
李燕起初還在掙扎、哭喊,漸漸地,聲音弱了下去,只剩下嗚咽。
路邊有車輛減速,有人探頭張望,但沒人敢上前阻攔。小哲從車上跑下來,抱著張明的腿大哭:“爸爸別打了!別打媽媽!”
孩子的哭聲像一盆冷水,澆醒了張明。
他停下手,喘著粗氣,看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妻子。李燕的臉腫了,嘴角流血,衣服上全是塵土,樣子狼狽不堪。
那一刻,張明感到一陣惡心——不是對李燕,而是對自己。
他從未打過女人,即使在最激烈的爭吵中也沒有。而今天,他差點在兒子面前把妻子打成重傷。
“上車?!彼曇羯硢?,扶起李燕,動作不再粗暴,但依然不容拒絕。
回程的路上,車內死一般寂靜。小哲抽噎著系在后座,李燕靠在車窗上,無聲地流淚。張明緊握方向盤,指關節(jié)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。
到家后,李燕一言不發(fā)地走進臥室,鎖上了門。
張明安頓好受驚的兒子,獨自坐在客廳沙發(fā)上,看著自己剛剛施暴的雙手,微微顫抖。
那一晚,夫妻倆無眠。
第二天是除夕,家里的氣氛冷得像冰。李燕戴著口罩掩飾臉上的傷痕,默默地準備年夜飯。小哲乖巧地坐在電視機前,不敢多說話。
晚上,當春節(jié)聯歡晚會的聲音填滿房間時,張明敲響了臥室的門。
“我們談談?!彼f。
李燕沉默地開門,臉上已經沒有了昨天的瘋狂,只剩下疲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