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哪是小題大做!”母親激動地說,“新婚婚床象征著小兩口的婚姻生活,讓別人睡了,特別是孕婦,民間說法那是會帶走新婚的喜氣,影響夫妻感情的!”
“媽,我不信那些迷信說法?!绷謺源驍嗨?,“但我介意的是他們一家人的界限感。那是我們的家,我們的私人空間,怎么可以不經(jīng)同意就讓人住進去?而且還是在我們度蜜月的時候,像故意趁我們不在一樣?!?/p>
父親點頭:“曉曉說得對,這不是迷不迷信的問題,是尊重問題?!?/p>
手機響了,是陳昊。林曉直接按了靜音。
當晚,陳昊找上門來。林曉父母雖然生氣,但還是讓他進了門。
“爸,媽,曉曉。”陳昊一臉疲憊,“今天的事是我考慮不周,但我姐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搬回客房了,床單被套也都換新的了,曉曉,跟我回家吧?!?/p>
“換新的就行了?”林曉母親忍不住開口,“陳昊,不是阿姨說你,這新婚夫婦的床,怎么能讓別人睡呢?更何況是個孕婦!這多不吉利?。 ?/p>
陳昊顯得有些無奈:“媽,那些都是老迷信了。我姐現(xiàn)在情況特殊,離婚后心情一直不好,好不容易懷上二胎,醫(yī)生說這胎不太穩(wěn),需要好好休養(yǎng)。她那個房間確實朝北,有點陰冷,我就是想著我們不在,讓她暫住幾天曬曬太陽……”
“暫住幾天?”林曉冷笑,“我看她是打算長住吧?我們的衣柜都被她的東西占了一半!”
“曉曉,你別這樣。我姐真的不容易,前夫不管不顧,她現(xiàn)在只能依靠娘家?!标愱粦┣蟮溃澳憔筒荒荏w諒一下嗎?”
“我體諒她,誰體諒我?”林曉紅了眼眶,“那是我們精心布置的新房,是我夢想中的家?,F(xiàn)在一推開門,全是陌生人的痕跡和味道,你讓我怎么接受?”
陳昊沉默了一會兒,聲音低沉:“所以在你心里,我姐連暫住我們房間幾天的資格都沒有?”
“不是有沒有資格的問題,是應(yīng)不應(yīng)該的問題!”林曉站起來,“如果你提前問我,我或許會同意把客房重新布置一下,讓她住得舒服點。但你們趁我們不在,直接占了主臥,這性質(zhì)完全不同!”
林曉父親開口了:“陳昊,我理解你心疼姐姐,但婚姻意味著你和小曉建立了新的家庭。這個家庭的界限和規(guī)則,需要你們共同維護。今天這件事,確實是你家做得欠妥?!?/p>
陳昊低下頭:“我知道錯了。但曉曉,就為這個要離婚,是不是太沖動了?”
“我說離婚不是因為這個件事本身,”林曉深吸一口氣,“而是因為你和你家人的態(tài)度。你從頭到尾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,這意味著以后類似的事情還會不斷發(fā)生。今天是你姐睡我們的婚床,明天是不是你爸媽也要搬進來?后天是不是你七大姑八大姨都能隨意進出我們的家?”
“你怎么能這么想?”陳昊也提高了聲音,“我家人沒那么多事!”
“是嗎?”林曉直視他的眼睛,“那為什么你姐有鑰匙?為什么她敢不經(jīng)我們同意就住進主臥?因為她覺得這是她弟弟的家,也就是她的家,她有權(quán)這么做!而你覺得這很正常!”
陳昊啞口無言。
那晚,陳昊獨自回了家。林曉則留在了父母家。
接下來的幾天,兩家人陷入了冷戰(zhàn)。陳昊每天發(fā)信息道歉,但始終繞不開核心問題——他并不真正理解林曉為什么如此憤怒。
陳昊的母親終于打來了電話:“小曉啊,我是媽。這事是陳靜不對,我已經(jīng)說過她了。但你也得體諒體諒,她一個離婚女人,懷著孕不容易。咱們都是一家人,何必計較一張床呢?”
林曉平靜地回答:“阿姨,如果陳靜姐需要幫助,我很樂意幫忙。但我希望我的家能被尊重。”
“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倔呢?”陳母語氣有些不悅,“床不就是用來睡覺的嗎?誰睡不是睡?再說了,孕婦睡過的床,民間還說有福氣呢!”
談話不歡而散。
林曉開始認真思考離婚的可能性。她愛陳昊,但如果婚姻意味著不斷妥協(xié)自己的底線,失去私人空間的自主權(quán),那這樣的婚姻還有什么意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