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靜驚訝地抬頭,婆婆居然改變了說法?
“張老師說,他女兒的牙要是處理不好,會傷到面部神經(jīng),那才叫麻煩。”婆婆舀了碗雞湯推到林靜面前,“我想了想,貴點就貴點吧,安全最重要?!?/p>
林靜接過湯碗,熱氣氤氳中,她看見婆婆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的關(guān)切。
“媽,謝謝您關(guān)心?!彼嬲\地說,“其實我一開始就應(yīng)該跟您解釋清楚,這種阻生智齒拔除確實比較復雜。我拍了個片子,您要看看嗎?”
婆婆猶豫了一下,點點頭。
林靜拿出手機,調(diào)出牙片照片。婆婆湊近看了看,咂咂嘴:“這么歪的牙,難怪難拔?!?/p>
“醫(yī)生說了,這種牙如果不處理,會擠壞旁邊的牙齒,還可能引起發(fā)炎。”
婆婆若有所思:“那這錢花得值?!?/p>
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,在餐桌上投下溫暖的光斑。婆媳二人靜靜地喝著雞湯,多日來的緊張氣氛悄然消散。
飯后,婆婆準備離開。臨走前,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布包,塞到林靜手里。
“這是。。。。。?!绷朱o打開布包,里面是幾張百元鈔票。
“你拔牙花的錢,媽給你補上?!逼牌艛[擺手,不讓林靜推辭,“你們年輕人賺錢也不容易。媽老了,思想轉(zhuǎn)不過彎來,你別往心里去?!?/p>
林靜握著那個小布包,喉頭有些哽咽:“媽,這錢您拿回去,您的心意我領(lǐng)了?!?/p>
“收著吧?!逼牌艌猿值?,“就當是媽給你補補身子?!?/p>
送走婆婆后,林靜站在窗前,望著樓下車水馬龍。她想起昨天還在為婆婆的話生氣,今天卻感受到了那份笨拙的關(guān)愛。
也許,婆婆不是固執(zhí),只是需要時間去理解;不是吝嗇,只是習慣了以她的方式衡量價值。而她自己,又何嘗不是太急于證明自己是對的?
世界上確實沒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道理可言,更多的是需要互相體諒的灰色地帶。
那天晚上,林靜把婆婆給的錢仔細收好,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,用這筆錢給婆婆買件禮物。然后她打開電腦,開始記錄這段經(jīng)歷。
“人與人之間的理解,往往不是通過爭辯實現(xiàn)的?!彼谖臋n中寫道,“有時候,退一步的沉默,比咄咄逼人的解釋更有力量。當你停止試圖改變他人,轉(zhuǎn)變卻悄然發(fā)生?!?/p>
她寫著寫著,突然明白了——真正的智慧,不在于你是否能贏得每一場爭論,而在于你知道何時應(yīng)該保持沉默,把精力留給自己熱愛的事物。
林靜保存文檔,關(guān)上電腦。窗外的月光如水銀瀉地,溫柔明亮。明天,她會給婆婆打個電話,邀請她周末一起來家里吃飯。
而今晚,她只想好好讀幾頁書,在文字的世界里安撫自己,也理解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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