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個連‘尊重’二字都不懂的人,有什么資格,在這里評判一位公主的出身?”
晏少卿的每一句話,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燕城的臉上!
他沒有為華玉安的母親辯解一句,卻釜底抽薪,直接將燕城的全部指控,都上升到了挑戰(zhàn)皇權、敗壞家風的高度!
燕城被他問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,嘴唇哆嗦著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是啊,他可以厭惡華玉安,可以罵她,甚至可以打她,但他不能,也不該,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,去質疑皇帝親生女兒的血脈與身份!這是大不敬!
周圍的賓客們,看燕城的眼神也變了。
方才還是看熱鬧,此刻卻帶上了幾分審視與疏離。燕世子這番作為,確實……太上不得臺面了。
而一直被護在身后的華玉安,在聽到晏少卿那句“流著的是魯朝最尊貴的血”時,那抑制不住顫抖的身體,竟奇跡般的,一點一點,平穩(wěn)了下來。
是啊。
她為什么總要因為母親的身份而自卑?
為什么總要因為燕城的厭惡而自棄?
她是父皇不喜,是宮人輕賤,可她終究是華玉安,是魯朝唯一的帝姬。
這是誰也無法抹去的事實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,從她冰冷的四肢百骸中,緩緩升起。
那是一種被剝離了所有情愛幻想后,僅存的、屬于她自己的驕傲與尊嚴。
她穩(wěn)穩(wěn)地站在原地,面對著燕城那張錯愕又難堪的臉,沒有絲毫的退縮。
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,華玉安緩緩從晏少卿的身后走出半步,與他并肩而立。
她身上的鶴氅寬大,襯得她身形愈發(fā)單薄,濕透的發(fā)絲貼在蒼白的臉頰上,讓她看起來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。
可她的脊背,卻在這一刻,挺得筆直如一桿迎著寒風的翠竹。
她抬起頭,那雙曾盛滿了愛意與癡纏的清冷眼眸,此刻像被寒潭之水徹底洗滌過,再無一絲波瀾,只剩下徹骨的冷靜與疏離。
她看著燕城,聲音不大,卻清晰異常:
“燕城,多謝你?!?/p>
燕城一愣,“謝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