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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四章 金鎖貳（第2頁）

沈放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便就叫‘歸元’吧?！?/p>

吳燭庸道：“好，便叫‘歸元’。我已有十一年未曾煉器，想當(dāng)年我生平?jīng)]有結(jié)束，請(qǐng)！

鄉(xiāng)下人也是奇怪，不知道這手藝不佳的老鐵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，打個(gè)什么要打如此久。那清脆的敲擊聲響徹白晝夜晚，本該極是惹人煩。但奇怪的是，卻沒人覺得吵。村頭新生的一個(gè)孩子，整日啼哭。但自這打鐵聲響起，反是睡的安穩(wěn)了。

一月之后，打鐵的聲響終于不再聞，那孩子又開始哭鬧。村里的人一切如常，卻又覺得忽然少了些什么。

劍已鑄就，吳燭庸繼續(xù)研磨七日。這一日最后一次研磨罷，裝上劍格劍柄，歸元?jiǎng)K是大功告成。吳燭庸取山泉之水，洗去劍身研磨之雜物。

此時(shí)天方破曉，太陽正自鉆出地平，一道光射入鋪內(nèi)，正映照長(zhǎng)劍之上。吳燭庸似也滿意，持劍出門，對(duì)著陽光細(xì)看。

沈放也自高興，這一個(gè)月來，兩人大半時(shí)間都是不眠不休，浸心煉劍。那連綿不斷的鍛打之聲，正是出自沈放自己之手。此時(shí)劍成，不負(fù)一番辛苦。見吳燭庸持劍對(duì)著陽光細(xì)看，含笑站在一旁。

自也去看長(zhǎng)劍，但不知是連日辛勞，眼睛有些昏花，還是陽光被劍身反射，他忽覺眼前大亮，光亮之中，卻似有漆黑一物，自劍中奔騰而起，直撲自己。

沈放情不自禁后退一步，揉揉眼，卻是別無異樣。

吳燭庸對(duì)沈放反應(yīng)似乎根本未曾留意，眼睛一直盯在劍上，笑意漸消，沉默半晌，終于將劍遞與沈放，道：“你來試試?！?/p>

沈放見他神色有異，不知何故，接過劍來，入手一沉，竟是幾欲脫手落地。那劍整整一十四斤，這分量對(duì)他卻也不算重，但劍一入手，卻覺一股大力拉著手腕往下沉。

當(dāng)即運(yùn)勁握住，手腕一翻，持劍當(dāng)面。只見那劍也不如何光亮，劍身剛直，一絲抖動(dòng)也無，看上去卻也是平平無奇。

沈放心喜，難以言喻，此劍入手便覺不凡。外觀雖是尋常，但豈不正合韜光養(yǎng)晦、內(nèi)秀其中的道理。但見吳燭庸神色有異，遲疑道：“前輩，可是哪里不妥，要不咱們?cè)囋嚧藙?？”大凡刀劍新成，多半要劈砍草席包裹之竹竿、或是銅錢、肉塊等物，更有狠毒之人，以人試刃。

吳燭庸連連搖頭道：“不，不，此劍不可輕試，你看看這里?！陛p輕一推，叫沈放手腕一轉(zhuǎn)，換了一面朝向他。

沈放凝神細(xì)看，只見劍格之上，打磨的紋路之中，隱隱似有圖形，又看片刻，抬起頭來，滿面都是驚愕之色，道：“這，這是‘十四’二字？”原來劍格之上，劍身中赫然有一處紋路，一筆一劃，雖不規(guī)整，但清清楚楚，正是“十四”二字。

吳燭庸道：“劍有名，有銘。劍名乃主人所取，劍銘乃是刻于劍身之上的銘文。劍銘多留劍名，多以篆書，若駿、太阿、定秦、赤霄、八服。但也有例外，漢昭帝所得茂陵劍，上銘直千金壽萬歲。老朽鑄劍，向不留銘。但天道冥冥，想來皆有定數(shù)。你先前說歸元十四，這‘十四’二字，就非要落在劍上。”

沈放本不信鬼神之事，但面對(duì)吳燭庸，卻是不敢放肆，狐疑道：“那這是兇是吉？”

吳燭庸沉默片刻道：“禍兮福所倚，福兮禍所伏。是兇是吉都非一成不變。此劍天生我名，生而有靈，已有入品之資。但桀驁不馴，對(duì)你已有不肯雌伏之像?！?/p>

沈放奇道：“前輩這是何意？”

吳燭庸道：“你先前接過此劍，手腕是不是一沉，感覺此劍沉重，遠(yuǎn)不止十四斤這個(gè)分量？”

沈放道：“不錯(cuò)，入手只覺劍重，如要壓我脫手一般?！?/p>

吳燭庸道：“我也不瞞你，人挑劍器，劍器卻也挑人。奪天之氣的‘神器’更是如此，多有脾性。你不懂‘觀器’之術(shù)，自以為此乃怪力亂神之語，但我今天所說之話，你要牢牢記得，器強(qiáng)人弱，器必背主，人強(qiáng)器弱，器必不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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