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這一下,蔡夜闌已經(jīng)確認無疑,風(fēng)危樓簫聲是無法分辨敵我,但時機卻抓到極準(zhǔn)。方才陰長生和蕭平安都是生死一瞬,精神都在自己刀上,便是聽到簫聲,也是急著保命。自己眼見刀要建功,殺心正盛,更易被他挑撥。
蔡夜闌心中更怒,心道,便是你學(xué)了邪法又如何,我便不信,你吹幾個不成調(diào)的曲子,就能阻的住我。上前一步,橫刀就是一抹。
接連幾招,蕭平安和陰長生卻是守得四平八穩(wěn)。
蔡夜闌微微一怔,心道,這兩人怎么突然緩過勁來了?隨即便已明白,自己對那簫聲心生忌憚,倒已有一半心神分出,等著那簫聲響起,打了片刻,一聲不聞,反更是緊張,竟大半心神分散,豎著耳朵,等那簫聲。
他魂不守舍,手下自然一慢,蕭平安兩人壓力頓減。
蔡夜闌剛剛相通此節(jié),正想振作,突然“嗚嗚”簫聲直鉆入耳,一聲過后,連綿不絕。只覺似是有人在耳邊突然敲起鼓來,每一下都敲在自己兩記心跳之間,說不出的煩躁難過。
蔡夜闌連退幾步,差點從樹上摔下。高手過招,一點偏差便可致命,更不要說自己心跳異樣。他方才腦海里不過轉(zhuǎn)了幾個念頭,縱使手上有那么一絲半點流露,也是微不足道,細不可察。難道這樣也能被風(fēng)危樓抓住破綻?
正自驚疑,兩道勁風(fēng)襲來,卻是蕭平安和陰長生趁機出手。
蔡夜闌打起精神還了兩招,突然簫聲又起,他心中更是煩躁驚懼。數(shù)招一過,竟被蕭平安打中一掌。
玄天宗眾人也看出不對,那簫聲詭異,叫人聽著心里極不舒服,其中有鬼當(dāng)是無疑。
但吹簫人是風(fēng)危樓,一眾玄天宗旗下竟是無一人敢出聲。
又過數(shù)招,蔡夜闌心下手上更亂,正想下樹停手。突然一聲琴聲傳來,聲音縹緲,若有若無,幾不可聞,卻陡然將簫聲沖淡。
簫聲一沉,隨即一個婉轉(zhuǎn),慢慢拔高,如筆直一線直拋空中。琴聲更輕,似是要避開簫聲鋒芒,越是纖細,卻不斷絕。
蕭平安幾人都是神色大變,連陰長生也面露驚訝之色。
那簫聲和琴聲都不成曲調(diào),更談不上好聽,拔高的簫聲甚是尖利刺耳。但不知怎地,眾人卻忍不住不去聽。特別是那琴聲,越是細微,越想聽的清楚。只是琴聲簫聲入耳,立刻叫人心跳加速,煩躁難過。
片刻功夫,簫聲已高到極致,陡然轉(zhuǎn)弱,琴聲立刻響起,“叮叮咚咚”若清泉鳴澗,越來越快,引的人心跳加速。
簫聲漸弱,漸快,片刻已變得活潑起來,似一只黃雀繞著清泉起舞,上下翻飛。
琴聲突然拔高幾個音節(jié),似是水勢漸大,要將那黃雀吞沒。
簫聲卻是絲毫不亂,既不拔高,也不降低,只是節(jié)奏更是飄忽,似那黃雀正在細浪之中閃躲,不叫水花濺到。
江湖之中,以奇音詭聲亂人心神的功夫不少,佛門“獅子吼”最為知名,蕭平安所遇秋白羽使風(fēng)雷劍,也隱約有這個路數(shù)。
但如風(fēng)危樓兩人一般簫琴相和,既符樂理,又帶著深厚內(nèi)力,實是江湖罕見。兩人都是將自己的內(nèi)息流轉(zhuǎn)法門,融入音律之中,在尋常人聽來,確是動聽之極,但在練過內(nèi)功的人耳里,卻是暗藏殺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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