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崔錦醒來時,天色還未亮透。
她懶懶坐起身,就看到對面軟榻上的蕭臨。
大抵是在軍營里待多了,他睡姿很隨意,被子滑落到腰間,扯亂的衣襟露出大半肌理分明的胸膛。
身體是真不錯,可惜,是個不能生的。
她下床的動靜不大,蕭臨卻立刻警覺地睜開眼,注視她半晌后,才收回目光,起身穿衣。
這時宮里的嬤嬤進來收喜帕,見是白凈一片,臉色不太好看。
蕭臨見狀,眉頭微皺。
崔錦縱非崔氏嫡長女,卻也是嫡次女,外家更是顯貴,他如此不給她臉,若叫皇帝與崔家知道,必然對他不滿。
崔錦是真沒想到喜帕這一層,還是想借勢逼他圓房?
崔錦坐在妝臺前,瞥了他一眼。
蕭臨沒用膳就離開了,她也沒管他,慢悠悠用著早膳。
忽地想起什么,她揮退王府丫鬟,低聲吩咐如秋:“昨夜信王封口,崔儒月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將換婚一事扣在我頭上,但暗示訴苦她可最擅長了?!?/p>
如秋點頭:“奴婢會注意外頭的風向?!?/p>
“嗯,再去查查她與沈之珩私下的往來?!贝掊\眼眸微瞇,“以防萬一?!?/p>
換婚真相一日不明,崔儒月就一日不會放過抹黑她——畢竟蕭臨和沈之珩,有腦子的都知道該如何選,也不會有多少人信她崔錦無辜。
可若證明沈之珩與崔儒月早已私相授受,她便是最清白的受害者了。
如秋了然一笑:“昨日出嫁匆忙,大姑娘想來沒多少工夫盤查自己院子,奴婢這就傳信,先叫夫人從她院子里搜起?!?/p>
崔錦點點頭:“還有沈家,沈之珩喜歡在書房里藏東西,叫人去找找有沒有崔儒月的信物和書信,找機會捅給外人看?!?/p>
“是。”
看著如秋離開,崔錦怔了片刻,才繼續(xù)用膳。
前世,她直到臨死前才知道這兩人竟私下往來不少,甚至沈之珩屢屢助蕭臨鞏固勢力,也并非因崔父的囑咐,而是他為了崔儒月,甘愿成為蕭臨手中刀。
否則以崔儒月那點腦子,在信王府堅持不了六年。
可惜她前世給沈之珩的自由和尊重太多,竟縱得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暗度陳倉
她眼中冷意閃過,復又恢復平靜。
沈之珩已是過去,她的以后,在信王府。
先坐穩(wěn)王妃之位,徐徐圖之才是正理。
膳后,她漱口更衣,準備出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