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柒抬頭看向上方,她的手指死死摳進巖縫里,指甲早已翻裂,每一次用力都像被烙鐵灼燒。
頭頂?shù)哪酀{仍在傾瀉,她能感覺石塊在松動,手指在滑脫,隨時可能墜入萬丈深淵。
她張嘴想呼救,但因為大量的泥土灌進了嗓子眼,一出聲就是沙啞的聲音。
山體還在震蕩,她這點聲音立刻被淹沒,根本傳不上去。
倒是能聽到木蘅和江然的聲音。
一個問你怎么樣了,一個說我沒事,你疼不疼……蘇柒呼吸里全是泥和血,真的很想大吼一聲,要談戀愛能不能先撈她上去。
實在發(fā)不了聲,蘇柒只能蠕動著染血的手指,一寸、一寸,向上攀去……可人類的渺小在此時尤為清晰,她拼盡一切縮短的距離也不過幾厘米。
用盡全力吐出嘴里的沙土,腥甜之氣溢滿口腔。
一聲聲
“江然”
倒是能喊出聲了,卻像是耳邊的呢喃。
“江然,江然。
”
嘶啞無比,每開口一次,都有泥水再次倒灌。
泥水灌進衣領(lǐng),糊住眼睛,像無數(shù)只手將她向下拉扯。
距離崖邊不到十米的位置,江然緊皺著眉頭,若有所覺地回頭,地面還在顫動,他總覺得好像有什么聲音在喊他。
是他失血過多,產(chǎn)生幻覺了嗎?江然站起身,剛朝邊緣走了兩步,就被木蘅叫住,她以為他是對徐陽的掉落心存不忍。
“你的傷要馬上處理,我們先回去吧,不用想著救徐陽了,這是他應(yīng)得的。
”說話間,又有碎石滑落,隨時可能再度塌方。
江然只好停下,彎腰背起木蘅,朝山下走去。
這么大動靜,清江大學(xué)的學(xué)生卻沒人過來,也不知道小旅館那邊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。
想到這里,江然的腳步迫切了些。
蘇柒在崖邊支撐了二十分鐘,開始考慮要不要直接松手,原劇本中程悅是第八天才失足的,現(xiàn)在還不到第四天,但死法也算殊途同歸。
就在她手臂快要徹底脫力時。
“程悅?”熟悉的嗓音從上方傳來,是封凜。
蘇柒的頭已經(jīng)抬不起來,看不見人臉,第一次覺得這聲音如同天籟。
她還沒喊恩人呢,山體再次劇烈震動,更多的碎石滾落。
手里的石塊徹底松開,幾乎在她失重下墜的瞬間,她的手就被人抓住,頓時天旋地轉(zhuǎ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