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恩勝不可置信地把把墨鏡拉到鼻梁,把李輕輕上上下下全看了一遍。
“這他媽青天白日的,李彩燕,你玩這么大?”
李輕輕沒說話,只是自顧自把車里的化妝鏡打下來。
這一看可不得了,她出門向來有化淡妝的習慣,雖然是防水的,但被幾個男的折騰下來已經(jīng)不成個樣子。
頭發(fā)亂糟糟,臉上灰撲撲,而她剛才就是頂著這樣的臉和別人說話的!
“我跟你說話呢,你聾???”
李輕輕這才不情不愿地轉(zhuǎn)頭看他。
“大哥,你不要戴著個墨鏡就裝瞎好嗎,我這樣子哪里像自愿的?。俊?/p>
“……”
金恩勝掃她一眼,覺得荒謬:“李彩燕,你可真是會看碟下菜,對別人客客氣氣裝那死樣,對老子就這么拽?”
別人是少爺富豪,你是嗎?
李輕輕暗自不服氣,但還是沖他假笑了下。
“沒有啊金哥,我,嘶……”她說著說著覺得身體傳來陣陣刺痛,甚至愈演愈烈,李輕輕疼得臉色發(fā)白,幾次想把眼前景物聚焦,卻只看到個模模糊糊的幻影。
紅燈間隙,金恩勝轉(zhuǎn)頭看向李輕輕,后者頭歪在旁邊,雜亂的黑發(fā)混著汗水貼在她臉上,一動不動,連xiong口呼吸的弧度都微乎及微。
金恩勝徹底把裝逼用的墨鏡摘下來,他毫不客氣地伸手晃了晃李輕輕的肩膀,女生的頭隨著動作換了個位置,帶著燙意的額頭歪在他手臂上,很沉。
他皺起眉,后面響起喇叭聲,金恩勝不耐煩地抽出手,把方向盤打轉(zhuǎn)一圈,朝著醫(yī)院開去。
……
“燕子。”
有人在說話。
李輕輕掙扎著睜開眼,陽光瞬間刺進瞳孔,卻并不覺得疼。
她愣愣看著頭頂?shù)奶炜?,上面沒有一絲云彩,極致的藍。
“燕子。”
那人繼續(xù)叫著。
于是李輕輕把頭轉(zhuǎn)過去。
shi漉漉的上衣隨著他喘氣的動作大幅度晃動,男生手撐在草地,手臂抖個不停。李輕輕往上看去,日光蓋在他身上的陰影讓人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臉。
“燕子是,不可以在,在水里呼吸的?!?/p>
他頓了頓,用稚嫩的聲音笑起來:“燕子笨,燕子笨?!?/p>
李輕輕沒再看他。
她知道夢要醒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