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把鎏金椅并排擺放,盛文昌與覃麗珠毋庸置疑地坐在最中心的位置,后排戴著玳瑁眼鏡的盛家大小姐挽著丈夫,立在右側(cè),盛二小姐明顯與生母較親密,稍稍俯身,雙手俏皮地?fù)е赣H覃麗珠的肩,而二小姐的丈夫陳潮聲則笑著看她。
祝晴緩緩走到油畫前。
盛家大小姐盛佩蓉,外界傳言手腕狠辣、雷厲風(fēng)行,早在十幾二十年前就有傳言盛老先生有意培養(yǎng)她為集團(tuán)接班人。只不過僅憑一幅畫,看不出畫中人強勢的作風(fēng),反倒是眼神有些黯然。
按照年齡推斷,這幅畫誕生時,還沒有三樓那位少爺仔的存在。
然而奇怪的是,按照畫作的整體布局,于盛家大小姐的左手側(cè),明顯空著一個位置。
“這個位置是留給誰的?”祝晴問。
所有人將視線投向油畫。
一直侃侃而談的陳潮聲,忽地沉默,正要斟酌用語,忽地聽見電梯門打開。
“是盛家的孩子。”溫柔女聲傳來,伴隨著輪椅在地板上滾動前行的聲音。
油畫上的盛二小姐出現(xiàn)了,曾詠珊快要驚掉下巴。
與那副天真爛漫的神色不同,十幾年后的她,像是變了個人。外界總猜測盛佩珊為什么會在參選港姐后悄無聲息地退出娛樂圈,下的定論是富家千金參賽本就是玩票……
然而誰都沒想到,再次出現(xiàn),自小被養(yǎng)在溫室、從不知人間疾苦的二小姐,居然坐上了輪椅。
陳潮聲走上前,單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上,輕刮她的鼻尖:“頭疼都不回房休息,又不聽話?!?/p>
“不用擔(dān)心。”盛佩珊的微笑溫婉嫻靜,依賴地回握他的手,“我好多了?!?/p>
夫妻倆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默契。
按照二姑爺?shù)氖疽?,傭人端來一杯熱茶,又取了毛毯蓋住盛佩珊的膝蓋。
莫振邦注意到,她羊絨毛毯底下的半邊裙擺,空蕩蕩的。
“她是我外甥女?!笔⑴迳簩⒛抗鈴漠嬜魇栈?,繼續(xù)對警方解釋,“六個月大的時候就不在了?!?/p>
她垂下眼簾,聲音很輕:“爹地說,這個位置,留給未歸家的孩子?!?/p>
那是盛家的噩夢。
陳潮聲搭著妻子的肩:“二十年前的陳年舊事了,和這件案子沒有關(guān)聯(lián)?!?/p>
“既然舊事不提,那眼前的情況呢——”祝晴抬眼,“比如兒童房里的盛小少爺?!?/p>
盛佩珊的茶杯落回描金骨瓷碟上,連茶匙都是丈夫幫忙扶正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