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嫂又嫌我沖涼太久?!?/p>
“她說,我的屋夠位置,以后可以借波波放玩具。她只是想‘借’屋嗎?”
“今日阿嫂買了兩支唇膏,顏色不合適的那支,她居然送給我。但是我這么黑……難道就合適嗎?她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垃圾桶?!?/p>
據游敏敏的父母所說,她大哥剛結婚時,一大家子人同住一個屋檐下,后來實在擁擠,小家庭才搬了出去。
這日記并不是每天都記錄心情,日期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。
前半部分,寫下大多是生活中這樣的瑣事。她似乎從不會與家人起正面沖突,藏在日記本中的抱怨,顯得細碎又不起眼。
再往后,哥哥嫂子帶著小侄子搬走了。
日記本繼續(xù)翻下去,字里行間里出現(xiàn)久違的雀躍。
“唱片行的輝哥幫我搬貨,最高架子上的貨,他一抬手就取了下樓。我說謝謝,他只是笑一笑,身上有很淡的古龍水味道,不知道是什么品牌,很好聞?!?/p>
“輝哥夸我的耳環(huán)很可愛?!?/p>
“今天幫輝哥縫好襯衫的紐扣,針腳歪歪扭扭的,他摸我的頭……”
不知怎的,警員們的視線再次投向桌角的畢業(yè)照。
這也許是游敏敏生前少有的照片,站在最后一排,微微揚起下巴,顯然是踮起了腳尖,才露出整張臉。
游敏敏努力地揚起嘴角,微笑僵硬。
鏡頭根本沒有對準她的臉。
祝晴輕輕合上日記本:“這個——帶回去吧?”
……
下午兩點,祝晴和曾詠珊一起來到死者哥嫂租住的舊樓單位。
門外時,游太太正抱著孩子,她應該正準備出門,穿戴整齊,一身玫紅色的襯衫,襯得她皮膚更白。
他們的兒子今年兩歲,正是對什么都好奇的年紀,窩在媽咪懷里,小手伸長去夠ada手腕的彩色珠子。
祝晴收回手。
這可是她小舅舅給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