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上面寫的小字——”曾詠珊對身邊的同事說,“雅韻三歲,我是她的第一任老師?!?/p>
相片里,方雅韻還很小,坐在鋼琴前,腳還夠不著地。方頌聲握著她的手腕,為她糾正指法,神情專注嚴厲。
看得出來,這位鋼琴家能有今天,離不開他父親的嚴苛栽培。
也是他的遠見,將她托到了國際舞臺上。
曾詠珊再回頭,望向坐在琴行角落的李子瑤。
警員上前時,李子瑤抬起頭:“昨晚十點下班之前,我給頌聲打過電話。他本來希望我過去的,但我說很累,不愿意去……怪我,如果我能在他身邊,今天早上也陪著他,可能就不會發(fā)生這樣的事。”
曾詠珊與梁sir對視,交換眼神。
李子瑤鮮紅色的指甲油有些剝落,身上香水味夾雜著煙味,衣著因身體俯著的角度顯得暴露,與這個優(yōu)雅的世界格格不入。
“感覺是不是有點——”豪仔走過來,壓低聲音道,“俗氣啊。原來鋼琴老師喜歡這一款的?”
與李子瑤相比,方雅韻的聲線和語氣要清冷許多。
“我知道,爸爸經(jīng)常會在琴行關(guān)門后留下,自己彈上一曲。他總說,長時間不碰琴鍵,心癢癢,手也會生銹的。你知道,他對藝術(shù)一向都是有追求的。”
“但是我不知道,他有早上去琴行的習慣。你們說,是五六點,當時天都才剛亮——阿sir,是不是有人特地約他過去?”
警方又問:“你最后一次見到方頌聲,是什么時候?!?/p>
“上個星期,我們約好在x西餐廳見面,他帶著李子瑤一起來。”
“他們決定結(jié)婚,給我送喜餅。爸爸說,請柬還沒印好——”
“你和李子瑤的關(guān)系怎么樣?”
“不怎么樣。”方雅韻很坦誠,“我和她吃過幾次飯,每次爸爸都在場,但是,我從來沒有主動和她說過任何話?!?/p>
“她呢?”
“想也知道了,為了嫁進方家,她一定是千方百計討好我的。但是,我能和她聊什么?是廉價的刺鼻的香水,還是毫無品味的藍色眼影?”
方雅韻的語氣中,有明顯的優(yōu)越感。
說話間,她望向李子瑤,又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。
莫振邦繼續(xù)問道:“所以,你反對他們結(jié)婚嗎?”
“爸爸單身這么長時間,會感到寂寞也是難免的,我能理解他?!?/p>
“他想找個人照顧自己,我不反對,只要他過得幸福就好?!?/p>
“但是,不應該是李子瑤,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?!?/p>
……
第三天的假期泡湯,祝晴是中午出門的,到了晚上六點才離開警署。
上了大半天的班,她跟上莫sir,去他家接小孩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