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天寒地凍,冷香居中溫暖如春。
盡管秋瑩做的夢令她自己心有余悸,令聽著的秋芙心驚肉跳,可她們終究把這當一場噩夢罷了。
只有秋蘅清楚,這噩夢本是真的。
也因此,她很好奇秋瑩在夢中如何想。
按著本來發(fā)展,秋瑩與人私奔,后淪落煙花柳巷。可與秋瑩接觸這么久,秋蘅很難想象她會這么做。
“我——”被問到自己,秋瑩頓了頓。
秋芙推她一下:“快說??偛荒芪覀兌颊f了,不說你自己。”
秋瑩面露羞窘,抿唇道:“說好了,你們不許笑我?!?/p>
“不笑不笑,在你夢里我們都死那么慘了,哪有資格笑你?!焙闷嫘南?,秋芙臉上恢復了些血色。
秋瑩小聲道:“夢里你們是死了,我是生不如死……”
秋芙眼睛睜大幾分:“比死還慘?”
秋瑩微微點頭:“夢里,我見二姐和四姐你慘死,三姐還嫁了那么個老男人,而這些都是因為祖父。我知道下一個就是我……我太害怕了,為了活命就帶著春鵑兄妹跑了。”
秋蘅眸光微閃。
原來不是私奔,而是帶著丫鬟護衛(wèi)離家出走了。
“春鵑和她哥哥?”秋芙比秋蘅更了解伯府的下人,“我記得他們爹娘都不在了,就剩下他們兄妹兩個。五妹你還挺聰明,挑了春鵑陪你離家?!?/p>
伯府生活優(yōu)渥,一位姑娘有四個大丫鬟,八個小丫頭伺候著,五妹帶走沒了爹娘的春鵑,就多了春鵑兄長這個護衛(wèi)。
秋瑩慘笑:“我也覺得自己挑了最合適的人。誰知逃到外地,春鵑急病而亡,就剩了我和她兄長春山——”
秋芙臉色一變:“他欺負你了?”
沒有了家族庇護,逃到了外地的弱女子和護衛(wèi),誰是主,誰是仆,端看良心了。
可她們的祖父、父母都沒有良心可言,指望一個男仆有良心嗎?
“后來……我們就在一起了。夢里那段時間發(fā)生的事很模糊,隱約發(fā)生了戰(zhàn)亂,我們一直往南邊跑,等安定下來日子難熬,他……他就把我賣到了青樓——”秋瑩哽咽,說不下去了。
秋芙聽得臉色鐵青:“那個畜生!”
秋瑩雙手掩面,淚如雨落:“我知道那是夢,是假的,可還是好害怕。姐姐們那么慘,我以為逃離了這個家總不會更壞了,誰知還能更壞……”
那樣的噩夢,想一想就如墮煉獄,無法呼吸。
秋芙聽得心情沉重,嘴卻硬:“夢又不是真的,別哭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