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洲搖頭:“不知道。姑娘說等明日再告訴老夫人?!?/p>
徐伯不由露出古怪神色。
他已經(jīng)算是不拘俗禮的人了,沒想到侄媳婦如此肆意。
芳洲絲毫不覺有何不妥,見徐伯面露異色,寬慰道:“放心吧,今日晚飯府上不會一起用,徐大夫住下不會傳到老夫人耳中去的?!?/p>
徐伯:“……”他擔(dān)心的是這個嗎?
芳洲還記著薛寒的話,向他確認(rèn):“薛公子也要留下?”
薛寒頷首。
“青蘿,你給薛公子和徐大夫安排住處?!?/p>
青蘿把二人安排在廂房,最終去睡的只有徐伯。
薛寒靜靜站在窗外,聽著屋中時而傳來嘔吐聲。
芳洲哽咽的聲音響起:“姑娘,等會兒再喝吧,你都吐血了?!?/p>
薛寒聽了臉色驟變,卻死死攥著窗外芭蕉葉,一動未動。
他在等阿蘅說要見他。
少女低低的聲音鉆入耳中:“是嘔吐太多傷了喉嚨腸胃,這個不要緊的,養(yǎng)養(yǎng)就好……”
“姑娘,你這樣太遭罪了?!狈贾扌奶鄣帽ё∏镛浚怕暱奁?。
大半日的折騰,秋蘅臉色白得幾乎透明,眸中卻似墜了星光,永恒不息:“遭罪沒什么,只要活著……”
她大口大口灌了湯藥,很快又吐個干凈。
天邊漸漸泛白。
“芳洲——”
“我在?!?/p>
“薛寒……”
聽秋蘅提到他的名字,靜立如雕塑的男人瞳孔一震。
“薛寒是不是在外面?”
芳洲含淚點頭:“是,薛公子一直在外面守著?!?/p>
“那你叫他進(jìn)來……等一下?!?/p>
薛寒抬起的腳停在半空。
少女的聲音很輕軟,似羽毛一般,可尖銳的羽根卻在他心頭重重劃過,疼得一顆心擰緊:“芳洲,給我擦擦臉?!?/p>
芳洲仔仔細(xì)細(xì)幫秋蘅擦干凈臉,端來濃茶給她漱口。
“芳洲辛苦了,替我喊他進(jìn)來吧?!?/p>
“嗯?!狈贾薮寡壅谧I意,快步走出去。
薛寒站在屋門外的臺階上,一夜的月色在他發(fā)梢衣角結(jié)了銀霜,從內(nèi)而外散出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