冊封國師的盛大儀式有條不紊準(zhǔn)備著,靖平帝卻因太子的到來壞了好心情。
“朕要封妙清真人為國師,還要問過太子的意見不成?”
“兒臣不是這個意思?!?/p>
“不是?那你為何卡著建造臨仙樓的章程?”提到這個,靖平帝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他不過病了幾個月,交給太子監(jiān)國,太子就敢逆著他的意思來了。這還是他身體大大好轉(zhuǎn),要是一直病著,豈不成了太子一手遮天?
這么想著,靖平帝看向太子的目光就越發(fā)冷了。
太子恭恭敬敬垂手行禮,因而錯過了靖平帝眼里的冷光。
“父皇,先前為貴妃娘娘治喪,再舉辦冊封國師大典,國庫支出巨大,而南方多處傳來水患災(zāi)情,亟需大量賑災(zāi)銀。這種時候若再消耗巨資建造臨仙樓,國庫將不堪重負(fù),一旦發(fā)生爭戰(zhàn)——”
“夠了!”靖平帝厲聲打斷太子的話,看著太子的眼神不似父看子,更像看搶奪自己所有物之人。
“你的意思是朕不在乎災(zāi)情,不在乎戰(zhàn)亂,只圖享樂,不及你這個太子賢明?”
那些夸贊太子的風(fēng)聲他早就耳聞了,念著這是他的嫡長子,親自選定的儲君,盡管聽著不舒服卻沒表露出來,可這逆子就這么對他?
“貴妃陪伴朕這么多年,給朕帶來許多歡樂,雖無皇后之名,卻有皇后之實,上元節(jié)陪朕賞燈不幸慘死,把她喪事辦得隆重一些難道錯了?”
說起虞貴妃,靖平帝的心情更糟了。
他命太常寺等衙署大辦貴妃喪事,不光是因為喜愛貴妃,為貴妃的離世傷心,還有不足對旁人道的內(nèi)疚和揮之不去的恐懼。
他很喜歡很喜歡貴妃,卻沒有管身中毒箭的她,第一時間跑了。后來想再看看愛妃,掀起蓋著她的裘被,竟被那張紫青的臉嚇到。
也是從那一刻,他再清楚不過意識到,他怕死,特別特別怕死,想千秋萬歲活下去。
“舉辦冊封國師大典耗費一些銀錢你就心疼了?妙清真人煉制的靈藥治好了朕的身體,他做這個國師實至名歸,朕就想把大典辦得風(fēng)光一些以表謝意。還是說,太子并不愿見到朕好起來?”
太子跪下來,極大的委屈填滿胸膛,眼中涌上淚意:“父皇,兒臣絕沒有這種念頭,對為貴妃娘娘治喪、舉辦冊封國師大典也不敢置喙。只是大災(zāi)之后往往有大疫,賑災(zāi)需要大量財物,還望父皇慎重考慮,暫緩建造臨仙樓——”
“混賬!”靖平帝重重一拍桌案,臉色鐵青,“你只是監(jiān)國,并不是做了這大夏的主人!朕看你就是不想讓朕舒心!來人,把太子送回東宮,沒有朕的口諭不得踏出東宮一步!”
“父皇——”太子跪地仰頭,望著那張陰云密布的臉,只覺遙遠(yuǎn)陌生。
兩名內(nèi)侍上前,一左一右去扶太子。
“兒臣告退?!碧铀﹂_內(nèi)侍伸來的手,對著靖平帝重重磕了一個頭,起身退了出去。
靖平帝怒火難消,口中一直罵著:“不孝子,這個不孝子!”
要不是其他皇子還小,定要廢了這不孝子的儲君之位!
氣到這里,靖平帝突然閃過一個念頭:有妙清真人在,不說長生,他至少能活上一兩百歲,兒子們年紀(jì)小怕什么,不孝子休想憑借此點拿捏他!
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,靖平帝的注意力很快放到了延年益壽上,那就離不開妙清真人了。
“傳妙清真人進(jìn)宮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