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維持著這個近到交換呼xi的距離僵持數息,許博淵終于把人松開,退后一步dao:“秋狩結束后就回不周山去罷?!?/p>
應周還沒來得及說話,許博淵已經轉shen快步走了。
外tou的夜風灌j來chui動帳nei燭火,光影搖曳斑駁,應周在原地呆滯一會,忽而伸手摸了摸唇。
這夜他睡得不甚安穩(wěn),zuo了個奇怪的夢。
一開始是在昱王府的花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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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漫天細雨里,許璃一把拍掉他手里的傘將他摟進懷中,手在他后背上來回地摸,一邊摸還一邊叫他的名字。應周渾身一抖,皮膚上起了無數雞皮疙瘩,立刻想掏出化古扇對著許璃腦門砸下去。
他正要動手,眼前畫面突然切換成了不周山。他站在山頂那一片凍結的冰湖岸邊,茫茫大雪中,許博淵撐著一柄紅色的油布傘站在比他矮幾階的地方,正抬頭看著他,目光十分溫柔。天地萬物都被雪覆蓋,遠方萬里不周山脈連接天地,綿綿無垠,仿佛褪了色的畫模糊揉成灰白一片,唯有眼前的許博淵與那一柄紅傘清晰真切。
應周不禁心想,我果然是在做夢,這一點也不像許博淵會露出的表情。
他正這么想,許博淵忽然走了過來,停在他面前不到半步的地方,英俊的臉靠近,應周呼吸慢了下來,有種場景似曾相識的感覺,只聽許博淵輕聲繾綣道:“許璃不可以,那我呢?我可以嗎?”
他的聲音與平時不太一樣,不僅僅是低沉,像是在壓抑著什么,又有些難以言說的沙啞,很好聽。應周的耳朵尖有些發(fā)更,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可以什么,但鬼使神差就點了點頭。
許博淵勾唇一笑,將傘傾過來,低頭與他額頭相貼。
他這一笑真的好看的不行,漆黑眼底像一汪深潭,應周覺得自己就要被那里面的溫柔溺斃了。
紅色油布傘擋去漫天飄散飛雪,圈出一方寧靜美好的小天地。
許博淵身上的體溫如有實質,透過衣衫傳染給他,溫暖了心中山海陸穹,填溝補壑,將他整個三魂七魄都充盈膨脹,輕飄飄的,不安躊躇全部蒸發(fā),只剩下一顆不受控制的心臟,因為許博淵的觸碰而飛速跳動,蠢蠢欲動地叫囂著更多。
更多的什么呢?
應周將手按在許博淵xiong口位置,閉上了眼。
第二日,許博淵果然派了人來送應周回昱王府。
劉直來得十分早,許是怕太子醒了過來找事,又或許是為了躲人耳目,天未亮就將應周叫了起來,趁夜色帶著他七拐八彎過營帳,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。
這會兒他們行在崎嶇山路上,馬車跑得一顛一顛不甚舒服,與小白背上實在不能比。應周有心下車,但又覺得已經給許博淵添了麻煩,不敢再逆他的意思,只得老老實實聽從安排,讓劉直送他回去。
他把腦袋靠在馬車壁上,一閉上眼就禁不住地開始胡思亂想,其實他很困也很累,卻不想睡,腦子里全是昨晚許博淵靠近放大的臉那個光陸怪離莫名其妙的夢。夢里的許博淵離他那么近,近到臉上的古孔都看得清,他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,分明只是一個夢境而已,他回憶起來卻臉上發(fā)更,手心都開始冒汗。
這種奇妙的心情他活了兩千年從不曾有過,有些緊張,又有些期待,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期待些什么,但就是無端覺得應該是很好的事情。然而劉直來得實在不是時候,夢境戛然而止,應周起床的時候十分不情愿,心想劉直要是再晚一刻來多好,也許他就能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了。
馬車從半山腰駛下,應周翻來覆去睡不著,干脆開了車窗支著臉看風景。小白倒是睡得香甜,團成球在他懷里打著輕微的呼嚕,好不愜意。
外頭重巒疊嶂,算不得多險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