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身后傳來一道男聲,黑衣人猛然轉(zhuǎn)身,就見一道修長身影斜斜依靠在不遠處的屋檐下,隔著雨幕看不真切,但黑衣人還是很快意識到了來人的身份,身體緊繃戒備了起來,“蛟王?!?/p>
來人察覺了他的動作,輕笑了一聲,仿佛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,“嗣同總是喜歡用這些上不了臺面的把戲。”
黑衣人眉心動了動,沒有出言辯駁。
“虎毒尚不食子,”那人的聲音漫不經(jīng)心,飄進黑衣人的耳中,“值得嗎?”
一字一字,明明是輕飄飄的聲音,卻仿佛一把鐵錘,將一捧銳利尖針悉數(shù)鑿進心頭。
只見那人從屋檐下走出,身上像是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,雨水在觸碰到他的身體前自動彈開,散成千萬水花。他身上沒有任何妖氣,黑衣人卻立刻意識到,若動起手來,自己不會是他的對手。
然而那人卻背向黑衣人,緩步走進無邊黑暗中,似乎他在此地等這許久,只是為了說那輕飄飄的一句話而已。
黑衣人在雨中站了一會,直到那人的背影徹底消失。他低頭看著手中尚有微弱脈動的心臟,半晌,無聲嘆息。
第二日清晨,今科探花唐至斂的尸體與于青石街一角被發(fā)現(xiàn),xiong口如同被利爪直接撕碎一般血肉模糊,里頭心臟不翼而飛,死相極其慘烈。青石街不到兩日之內(nèi)連續(xù)發(fā)生端康郡主被綁、探花遇刺案件,帝王震怒,立刻召集了大理寺卿等人進宮,勢要將兇手抓拿歸案。
又過了幾日,也不知是從何而起,京中流言四散,皆說探花是被妖怪剖心而死,有人說是化身成美麗女子的蛇精,又有人說是狐貍,還有人說是花妖,街頭巷尾傳得繪聲繪色,什么說法都有。
“依我看肯定是妖怪干的!”
豆簾接過許婧鸞手中藥碗,應周隨手遞過來一顆剝好的荔枝,許婧鸞笑瞇瞇地接過吃了,問:“為什么這么覺得?”
豆簾正是那天隨許婧鸞一同去琊晏閣的綠衣小廝,許婧鸞的貼身侍女,聞言答道:“哎呀,唐大人的xiong口都被撕爛了??!那血啊,從街口一直流到街尾,是人哪能做出這么可怕的事情來呢!”
許婧鸞忍俊不禁:“說得倒像是你親眼瞧見了似的。”
豆簾吐了吐古頭,“這不是外面的人都這么說嘛。”
許婧鸞側(cè)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應周,“應周,依你看呢,真的是妖怪嗎?”
她這幾日臥床養(yǎng)病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閑來無事可做,倒是與應周熟絡了起來。不知為何,她這一覺醒來后再見應周,總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切感。
應周歪頭想了想,“也許是罷。”
許婧鸞撐著腦袋又問:“妖怪真的會吃人嗎?”
應周點頭道:“有一些是吃的?!?/p>
許婧鸞戳了戳兩人中間案上趴著的小白,“那小白呢,小白吃嗎?”
白貓不樂意地“喵”了一聲,跳進應周懷里躲清凈,應周答道:“小白辟谷多年,只喝水,不吃東西?!?/p>
許婧鸞一拍大腿,“怪不得呢!昨天我偷偷拿兔肉喂他,他看都不看我一眼!”
應周“唔”了一聲,臉上一本正經(jīng),心里想的卻是你不如拿來喂我,我吃。
“誒,我哥忙了這好幾天,也沒見找到點什么線索,”許婧鸞剝了一顆荔枝,禮尚往來遞給了應周,“要真是妖怪干的,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