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時間不多了。
“……幫我一件事,好么?”沉默片刻,薛長樂開koudao。
“你說吧!”紀永年答得很快。
“我記得你會畫畫……對吧?”他看不見,紀永年也極少在他面前提跟“看”有關(guān)的事qg,他善丹青之事還是薛長樂從別的渠dao打聽到的。
“……是會一dian。”師承一代大師的人猶豫一xia,dian了diantou。
“那就好?!睋嶂[隱作痛的xiongkou,薛長樂一字一頓dao,“我的shenti怕是撐不了多久,在此之前,你幫我……”
聽完他的計劃,紀永年沉默了。
半晌之后,他才慢慢開kou:“這種事……匪夷所思?!?/p>
“你不信我?”
“……我信,可是……”啞了會兒,他才艱難地說dao,“要是真成了,你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了么?”
“誰說是孤魂野鬼,我有地方呆的?!?/p>
“可那也、那也……”怪力亂神之事本非他個儒家弟zi所擅,他只能本能地覺得這事很勢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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妙,可卻說不出半句有力的反駁來。薛長樂聽得皺眉,嘆氣道:“我看不見?!?/p>
“……”
“這破身體還能撐多久,我也不知道――大概是撐不到而立吧?!?/p>
“……”
“你認識我這么多年,總也知道這一年一年的,我有多么辛苦。”夏天暑熱,冬季嚴寒,都是他的大敵,一不小心便要生病。
“……”
“若有來生,我或許能混上個好身體,可過了奈何橋,喝了孟婆湯,我還是薛長樂么?”反手攥住紀永年的手腕,薛長樂一字一頓道,“要是把這輩子的一切都忘了,哪怕能長命百歲,我還活個什么勁?”
“他們不是都想我死么?既然如此,我便偏要活給他們看!不僅要活,還要活得千秋萬歲,活得比他們都好!”
一片混沌的雙眼中燃燒的是熊熊的火,薛長樂的手一點點加力,攥得紀永年腕上顯出一圈青紫。
“……我……知道了?!?/p>
意識到自己的失態(tài),薛長樂趕忙松了手,后退兩步。
他不該如此的……對方不是別人,是他唯一敢把關(guān)系到自己的未來的事情托付的人……
可說出去的話已是不可能再收回,他只能站在那里,等著紀永年的下一句話。
他沒等到聲音,等到的,卻是環(huán)住自己全身的溫暖。
“……長樂?!?/p>
他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字。
“你又、想說什么?”
“……我或許一世也成不了俞伯牙,那就不要伯牙子期,你與我一起,做薛長樂與紀永年,好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