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櫟猛然心頭一震,不知道是少年自己的意愿還是出于某人的授意,雖然不帶殺意,但這鋒芒分明是沖他而來,可也正是因為不帶殺意而顯得更加恐怖。
田櫟手中鐵鎖一動,林嵐被扯著脖子拋飛了出去,愛哭鬼終于忍不住一路飆淚,連那個少年都為此呆了呆。
光華如電一閃而逝,在半空中的林嵐根本無借力之處,然而本該穿透他身體的光芒只擦過了他的肋骨,從傷口處能夠看到焦灼的骨骼血肉,也多虧了田櫟感知敏銳才避開了沒能被林嵐阻擋的一擊。
少年眼底映著半空中的青年,剛剛他看到林嵐在半空中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悄然改變了軌跡,就好像他能在空中借力一般。
至少在那一瞬間,林嵐的目光冷漠得就像是另一個人。
“啊啊啊?。 ?/p>
愛哭鬼一邊飆淚一邊尖叫著和少年撞作了一團,少年項上鎖鏈一緊,同時桀驁青年手中的鎖鏈也勒得他手腕生疼,他頓時目光一冷,以鎖鏈為鞭,狠狠抽落。
在把林嵐丟出去的同時,田櫟已經(jīng)放開了對紫丹的控制,妍姬和小可一左一右地守在他的身前。
對于林嵐而言,他才剛放松下來,青年不開眼地一鞭打得他皮開肉綻,愛哭鬼泫然欲泣的目光下多了一抹冷冽。
他突兀地躍起纏上那位青年戰(zhàn)師,腰肢柔韌,鎖死青年各個關(guān)節(jié),同時身上陣陣寒意迸發(fā),刺入骨髓,冰封了愿力流轉(zhuǎn)路徑。
青年戰(zhàn)師目眥欲裂,可他卻只能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一樣,看著林嵐漠然的神情又逐漸變得兇狠瘋狂,朝著他咧嘴一笑,一口咬上了他的咽喉,如同野獸捕獲獵物一樣死死咬下,感受著溫熱的血液滑過咽喉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青年戰(zhàn)師連一個字都說不出,不甘與憤怒漸漸地凝固在了臉上。
老人撿起落在地上的鎖鏈,帶著執(zhí)槍的少年靜靜地看著這副場面,直到塵埃落定,才嘆息了一聲,道:“青女族人,真是久遠的回憶?!?/p>
田櫟沒有老人這么多的感慨,只笑問道:“哲老的生意完了,是不是該離開了?”
老人捋了捋長須,“罷了,田大人既然沒有與我做生意的打算,老朽就不叨擾了?!?/p>
隨著老人的離開,田櫟的目光逐漸落在了林嵐身上,原來那個堪比五階戰(zhàn)師的殘念,屬于青女族人。
“好了,可以了?!?/p>
眼睜睜看著青年戰(zhàn)師被開膛破肚,林嵐一頭就要埋進去開啃了,田櫟多少還是感到心底發(fā)怵,一扯鎖鏈,迫使林嵐揚起了腦袋,向后仰面跌倒在地。
林嵐神色不悅,田櫟則不管不顧地邁開步伐,林嵐頓時頭皮一疼,連忙翻身跟上田櫟。
一路上,林嵐的肚子都在叫囂著,今日他幾次想吃東西都被田櫟喝止,連腳步也拖沓了起來。
田櫟皺了皺眉頭,距離離開時日無多,何況天君都已經(jīng)給出了指示,他作為此地邊境戰(zhàn)師之首,總要做出點成績來。
艷麗的羽翼在陽光下舒展,小可歡快地鳴叫了一聲,隨后低垂著頭顱,等待田櫟上來,而林嵐仍被田櫟緊扼著命運的咽喉,他正在不知所措,兩只妖獸扇動著翅膀便飛了起來。
林嵐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逐漸離開地面,神情突然間變得有些微妙。
“啊……”
他被提著脖子帶離地面,他的雙手死死扒拉著項上的鎖鏈,就像自盡的人突然后悔了在做最后的掙扎,田櫟笑著,隨手松開了鎖鏈。
林嵐:“……?”
“啊——”
驟然下墜的林嵐突然肩上一痛,銳利的鳥爪穿透了他的雙肩帶著他跟上田櫟。
林嵐抬頭,緊閉著雙眸的妍姬神色安寧,面朝著前方,風帶著她滿頭宛如長發(fā)的羽毛飄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