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聲音清冷而微弱:“陳既明,能陪我去趟監(jiān)獄嗎,我的父親,chu獄了。”
陳既明有一瞬間的驚愕。
然后再那人
監(jiān)獄的外墻總是高高的,冷硬的石塊砌起一座堅實的堡壘,隔絕了天日。
離放監(jiān)還有一個小時,聞辰易靠在長滿雜草的外墻上不斷打著火機。
“需要煙嗎?”陳既明站在他身旁遠望一片荒地。
聞辰易搖搖頭,喃喃道:“不用,醫(yī)生不準?!?/p>
陳既明沒有聽清后一句,只以為他早戒了煙,沒有癮了,自顧掏出煙盒點煙。
尼古丁的味道鋪滿鼻腔,聞辰易嗅著陳既明身上的煙味,雖然感覺喉嚨有點癢,但著實凝神了不少。煙霧包圍著二人,仿佛他們已經(jīng)是一對無話不談的舊識。
“對了,待會兒聞久――也就是我父親――出來,可能會有些過激的舉動,不用攔,你能當沒看見嗎?”
陳既明奇怪地看著他表示不解。
“聞久,”聞辰易停頓片刻,“是我起訴他的,是我把他弄進去的。”
煙灰掉落,陳既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。
“別這么看著我,案號是xxx,你自己查吧。我也不想說什么?!?/p>
腦子是木的陳既明還真摸出手機登進公安內(nèi)部系統(tǒng),查到了當年的偵查記錄。駭人聽聞的舊事一字字出現(xiàn)在陳既明老舊的手機屏幕上,遠不及眼前人表情的云淡風輕。陳既明深吸了一口煙,有點不能接受。更令人作嘔的案子他也看過許多,但當這個人真正出現(xiàn)在他生活的圈子里,他只能就這么望著他,不言語。
虐待。
和眼前這個光鮮亮麗的人一點都不符合的詞。
“你,”陳既明把關(guān)心的話咽了下去,因為直覺告訴他聞辰易并不需要這個,“今天為什么還來?”
“做個了結(jié)吧,以后……就不見了?!甭劤揭仔πφf。
陳既明覺得那個笑容有些刺眼,五指按著他的臉往后推了一把:“走吧,時間快到了,待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?!闭f完他掐滅了還剩一半的煙,跟他一起前走。
來到大門前,厚重的鐵門緩緩移開,帶出一股陳舊的鐵銹味,門內(nèi)走出一個人,頭發(fā)還沒有花白,看上去已經(jīng)老態(tài)龍鐘。他的臉上帶著與世俗不合的戾氣,整個人陰氣沉沉的。
那個人原本正漫無目的地往前走,遠遠地看到聞辰易后,徑直朝他們走了過來。
人沒走到跟前,就聽見一聲怪異的嘲笑:“怎么,好兒子來看爹啦?”
“嗯,看看你活得怎么樣?!甭劤揭灼届o地說。
“活得好著呢,監(jiān)獄里每個人都知道我是打了兒子進來的,還就奇了怪了,打兒子怎么就犯法了呢?”聞久的表情陰狠,“反正都是重傷,怎么傷的都無所謂,你說我當年怎么不打狠一點,腿斷了就走不到法院了?!?/p>
說這話的聞久臉湊近了聞辰易,原本他的眉眼和聞辰易有三分相似,此刻臉部肌肉皺了起來,眼中帶著恨意,笑起來八字紋擠成一圈,誰看見也不會認為這二人是父子。
“虐待家庭內(nèi)部成員的,情節(jié)嚴重,以虐待罪論處。這是法律明文規(guī)定的事實,叔叔你不知道,只能說你無知?!标惣让鲗⒙劤揭淄罄艘稽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