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直而愚蠢。
聞辰易刪掉短信,低笑一聲卻不知道嘲笑誰,腳步不穩(wěn)地朝房間走去,將一切牽動微妙思緒的事情都留在徹夜停留的酒精香氣里。
聞辰易難得上班遲到了。
宿醉醒來的感覺并不好,低氣壓蔓延一整個早晨,聞辰易現(xiàn)在看誰都不順眼。團隊的實習生無所事事地坐在那里玩手機,被無端扔去了一段交通卷宗要求做案例研析;楊文茵打電話嘈雜漏音,被聞辰易勒令戴上了耳機。
若放在以前,躺在老板椅里的龔凡還會假模假樣地調(diào)和幾句,今天意外的龔凡那邊也沒有動靜。因為大佬今天也遲到了。
又過了十多分鐘,龔凡慢騰騰地走進律所,不修邊幅的樣子看來晚上沒睡好,眼底發(fā)青,嘴角下撇。進門跟誰也沒打招呼,一聲不吭地窩進老板椅里,披上毯子閉眼睡了。
“怎么了這是?!睏钗囊鸫蛲觌娫?,看見死氣沉沉的工作氛圍一臉蒙圈,“吃啞炮了?”
清早的律所沒幾個人,大多是固定上班時間的助理律師和實習生,根據(jù)物競天擇的法則也沒人敢吱聲,繼續(xù)保持謎一樣的寂靜。
楊文茵還算個敢說話的,走到龔凡面前,伸手在他眼前晃晃。
“聞律師起床氣是平常的事,大佬你今兒怎么了?”
龔凡撥開她的手,沒說話。
早上在這樣低沉的氣氛中度過,一到中午受不了的同事趕緊逃之夭夭,清凈的律所只剩下聞辰易和龔凡兩個人。龔凡側(cè)臉往聞辰易那邊偷瞄了一眼,那人毫無察覺依舊認真地工作。
龔凡其實還在為昨天的事情喪氣,龔律師人生頭一次正要告白對方驚悚地逃開了,如此挫敗梗在心頭,害得他一夜都沒有睡好。
聞辰易是他帶起來的第一個律師,當初年紀輕,剛當上合伙人就想把律所發(fā)展壯大,精挑細選才找到這么個得意門生,這幾年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一些事情。對聞辰易這個人,從最開始的欣賞,慢慢地變了味。
說不上是什么時候開始,會在所里尋找他的身影,時常看見才放心。他跟的案子都會再翻一遍,不讓他留下什么后遺的問題,當然龔凡也幾乎沒有翻出過什么古病。聞辰易是不知情的,一切的情愫都滋長在不知名的暗地里。
也許是相處太久太過熟悉,待龔凡反應過來想要去追求這段情感的時候反而無從下手,日常里咄咄逼人的龔律師變得膽怯吞慢,仿佛有些東西一碰就碎。
龔凡瞇著眼睛描摹那人的輪廓,淡淡的,融在這片寂靜里。
聞辰易躁郁了半天,對著電腦敲敲打打,總算恢復了點精神,從屏幕前抬起頭,發(fā)現(xiàn)已經(jīng)人去樓空。唯獨龔凡懶洋洋的,在辦公間至高無上的位置,瞇眼養(yǎng)神。
“去吃飯嗎?”聞辰易問。
還在肖想本人的龔凡一時間沒回過神來,對他的話參悟了半晌。聞辰易無知無覺,抓起外套走到他跟前。
“走了?!甭劤揭着牧伺乃睦习逡?。
真是。
自己郁悶了一晚上,這人好像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過一樣。
龔凡坐起身,沒有跟他搭話,靜悄悄的兩人一前一后前往餐廳。
律所有專門的餐廳,做飯水平一般,但每當忙起來的時候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