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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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里只為我國公民服務(wù)，外事出門右拐。”

文休景依然一副不肯走的樣子。聞辰易對無理取鬧的人最為厭煩，想想這人以前還要好些，至少說話還肯聽，現(xiàn)在怕是急了暴露出本性。聞辰易暗道自己當(dāng)初瞎了眼，趁他跟辦事員討論，裝乖討好地使了個眼色，偷偷溜出門進了電梯。

文休景本想跟出去，被老練地攔住了去路：“我?guī)闳サ莻€記，外國人別亂跑?！贝蟾攀怯X得這人渾身透著讓人不跟的氣息，那人說“外國人”三個字時特地用了刺耳的方言。等登記完回到原處，早已找不到聞辰易的身影。

聞辰易走進電梯清靜了不少，不知道去哪里，隨意摁了個樓層，長舒一口氣，電梯門打開，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
“聞……辰易。”前一個字卡在喉嚨里，隱去了。

陳既明的聲音穿過狹窄的電梯門，灌滿了整個電梯間。光線透過他的身影投到自己身上，聞辰易竟感覺到一種自在的輕松。

回過神來，聞辰易問他：“你剛剛叫我什么？”

“辰易?！苯?jīng)過墓園一事，陳既明似乎卸下了一些包袱，說話也不那么老成了，“噢，聞律師叫著太生分了，咱們現(xiàn)在又不是工作關(guān)系了，就不那么叫了。”

聞辰易不自然地垂了下眼，然后舉起手中的證據(jù)袋從他旁邊側(cè)身走過：“還是工作關(guān)系?！?/p>

陳既明并不在意他冷漠，或者說是習(xí)慣了他的冷漠，隨意掃了一眼袋子上的案由，說：“二組的案子，梁初負責(zé)的，我可沒參與?！币娝驹陔娞菖跃蜎]有走了，又疑惑道，“取證在一樓，五樓是領(lǐng)導(dǎo)辦公室，你來這里干什么？”

“躲人?！?/p>

干脆地拋下兩個字，聞辰易走到會客室坐著，身上依舊散發(fā)著生人勿進的氣場，只是目光有些游離。

“躲誰？”

過了幾秒，聞辰易也沒吭聲，陳既明感覺到他心情不好，很快截住了話：“算了，在這兒歇會兒，領(lǐng)導(dǎo)剛?cè)ラ_大會，短時間也沒人經(jīng)過?！?/p>

“嗯，謝謝?！?/p>

陳既明倒了杯水給他，順便坐在一旁鼓搗一只看起來很老舊的手機。聞辰易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，他看了會兒陳既明，又轉(zhuǎn)頭看向窗外。天空不太明亮，云層很淡，放眼望去高樓灰蒙蒙的，遠處天幕還有些低低的的昏影，不知哪里將迎來一場冬雨。

真不是個好日子。

聞辰易揉了揉鼻梁，希望今天可以早點過去。又是文休景，又是聞久，平日沒什么，連綿噩夢的夜晚已經(jīng)快要把他的神經(jīng)繃裂。

“馬上要元旦了，準備去哪兒玩？”陳既明一邊弄手機一邊問。

“沒有?！甭劤揭淄黄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