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(yīng)該很早就意識到了,他對陳既明不一樣的態(tài)度。從不經(jīng)意的肢體接觸,到莫名其妙的信任,到聽之由之的放任。鬼的熟人鬼的朋友。
但是……聞辰易踢了一腳破碎的葉子,停住腳步。
聞辰易有聽說過陳既明講他的家庭,父親是個烈士,跟著母親長大,雖然單親但并不缺愛,親戚朋友大大小小對他們家很是照顧,人與人相處友好,或者說和睦。放眼望去,這樣的家庭非常普通,卻是聞辰易不能夠想象的,聞辰易曾經(jīng)承認自己是個理性的悲觀主義者,對情感絕望又貪戀,卻在此時躊躇。
他不是一個很會愛人的人,他的性格絕對不會讓他在一段感情里平等付出,他還有殘破不堪的往事,存留至今的心患,還有陳既明原本平靜的生活,原本平靜的家庭,他甚至不知道陳既明的性向……
明明什么也沒有開始,卻開始擔心以后,這大概是法律人的通病,冷靜決絕卻思慮過重。
他又懷疑是因為抑郁,太長時間的心理問題已經(jīng)讓他不能經(jīng)常分清什么樣的情緒是正常的什么是不正常的,想東想西猶豫不決,不像他平時的作風,可不管怎么樣,他著實沒有想好怎么處理這份情愫,人人都知道感情這種東西,總是邏輯不自洽的。
呵。聞辰易冷嘲一聲搖搖頭,想的都是些什么,好心情都敗光了。
就這樣吧,保持這樣的狀態(tài),不去驚擾誰的生活,不是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嗎,怎么現(xiàn)在就不行了。想著他又感到落寞,熨更規(guī)整的襯衫也撐不起他的精氣神。
正午的街頭人潮喧涌,聞辰易今天沒帶眼鏡,近視度數(shù)不高,露出高挺的鼻梁,最近睡眠變好面色也清潤一些,頓在街邊蹙眉想事。即使皺著眉頭,他已經(jīng)不似從前冷漠如霜,少去很多距離感。
他在落寞中抬頭,一陣風刮過,葉子簌簌落了一地,香日最后一場漫天的黃葉里,他看見陳既明從街道前方走來,朝他揮手。
“走啊,吃飯去?!?/p>
聞辰易突然遮住了眼睛,嘆了口氣。
矛盾的心情順著梧桐葉隨風散去。
陳既明你別招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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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理咨詢的日子,聞辰易提前開車去接陳既明,天朗氣清,云層高遠城市景色明晰。陳既明板著一張臉坐進副駕,搞得聞辰易局促了半晌才擰開鑰匙。
聞辰易:“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么?”
“我沒有緊張?!?/p>
“自己照照鏡子,你這樣子倒像是赴戰(zhàn)場。”
陳既明轉(zhuǎn)過頭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