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關(guān)于他此刻這個有些突兀的問題,她倒未曾特別深思,只是莫名又想到了昨天傍晚屬于他的溫暖懷抱,還有那個預(yù)料之外抵在她發(fā)頂蹭了蹭的下頜。
國師譚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,她等了一會兒,有些等不下去了,便抬頭朝他看過去,一雙杏眸中閃爍著嚴(yán)重的不安。
男人的表情依舊是淡漠而平靜的,見她目露焦急地看來,他才說,“別擔(dān)心,一切都會順利的?!?/p>
“你做好準(zhǔn)備了嗎?”他又問她。
蘭珊趕緊點點頭,然后想起來,若要外邊聽得見,她需要出聲回答,但她還未張口,男人便又說了一句,“他們也準(zhǔn)備好了?!?/p>
這個他們,指的自然是青宇師徒。
蘭珊看著男人冷峻淡然的面龐,慢慢眨了一下眼睛,才明白過來,他這句話的言下之意。
青宇,百川,若谷,他們都已達(dá)到了接受真心血歸還的先決條件――他們都對她死心了。
她本就蒼白的面色頓時越發(fā)白得透明,情緒也很奇怪,像是失落悵然,又像是萬分歡喜,面上似要哭,又似要笑。
可她為了這個目標(biāo),明明那么努力。
真正實現(xiàn)了,應(yīng)該高興才是。
因為不想讓眼淚掉下來,她卷翹的睫古連連眨動,像是負(fù)載了太多露水而快要飛不動的蝴蝶。
國師譚靜靜看著她,只是對她道了一句,“蘭珊,過來?!?/p>
得益于最近頻繁的“練習(xí)”,即便此刻心神震蕩情緒難平,蘭珊聽到這句話,還是下意識地朝男人懷中靠了過去。
國師譚感受著她嬌軟的身軀在自己臂彎中顫抖,想起的卻是她在蜃中,在這間房里,這張床榻上,另一幅意亂情迷的模樣。
燭火的光在他眸中閃爍,像是有什么在其中靜默而激烈地燃燒。
他將懷中的少女抱緊,感覺到xiong前的衣襟被一片無聲的溫?zé)岽騭hi。
一陣煩躁夾雜著怒氣,仿佛翻滾不息的浪花,在他心底涌起,叫囂著要摧毀一切。
他忽然說了一句,“別哭?!?/p>
懷中人兒的身形一僵,隨即,更多熱熱的濡shi隔著衣袍在他xiong口暈染開。
像是終于忍不住情緒的宣泄,少女不僅沒聽他的話,反而徹底伏在他懷里嗚咽哭泣起來。
國師譚的手從她肩頭慢慢移至頸部,差一點就扼住她的脖頸,但修長的五指在收攏的前一刻堪堪停住,轉(zhuǎn)而手背一抬,接住自她面頰滑落的淚滴。
那顆淚珠溫溫?zé)釤?,在他的手背上順勢而滾,像一顆晶瑩剔透但與他無關(guān)的珍珠。
“別哭了?!彼终f了一次,聲音很冷,很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