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覺察出來的不對勁,便是真的不對勁了。
只是他行事向來專注,向道是如此,習(xí)劍是如此,如今于愛她這件事情上,亦是如此。
她不知來歷,身世成謎又如何,他愛的是她這個人,又并非是她的身份,更不是她的經(jīng)歷。不管這經(jīng)歷是好還是壞,他不過是為她慶幸或者心疼,卻不會為此改變自己的心。
他現(xiàn)在開口求娶,只是想告訴她自己的態(tài)度。不管她的身上發(fā)生了什么,都不會動搖他的心意。
他不是個輕易會給出承諾的人,因為他言出必行。
“這件事我們以后再說?!彼麑⑺Ьo了些,為她掩好滑下一側(cè)的衣肩,“我下山,便是想問你這句話。你若此時不應(yīng),他日改變了心意,我這請娶依舊有效?!?/p>
蘭珊抬起頭迷茫地看了他一眼,覺得這樣的他實在有些陌生。
“你真的喜歡我嗎?”她沒能忍住,仰著臉問。她也說不清自己心里那點期冀的由來,但是她小心地把它藏好了,一絲不露。
她的眼尾還有淚痕,青宇的手托住她的背,不去碰她后腰那片傷口。大掌帶著些許安撫意味地摩挲著她纖瘦的項背,他的語氣極為認真:“真的,我心悅你?!?/p>
她若有所思地低下頭,青絲垂下掩住半面粉頰,從青宇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嘴角輕輕彎起一個很奇怪的弧度,似乎是想笑,但是沒有成功:“哪怕我不貞、不潔、不清、不白嗎?”
四個“不”像是一把刀,扎進青宇的心里,先是一道尖刃刺破肌膚,再又刀刃朝里連推帶刺,劃開血肉骨骼,直到抵住心脈,鮮血淋漓。
他的心疼得一縮!
“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!”他捏住她的下巴,逼她看向自己。她這樣的情緒不對,他要阻止她繼續(xù)沉浸下去。
她被迫昂起下顎。眼尾雖紅,她的眼中卻不見淚光,像是眼淚已經(jīng)干涸了。
她就那樣清醒又清明地看著他。
“我說的是事實。”紅唇輕啟,吐出的言語如刀劍加身。
這是青宇第一次在她的身上和眼中看到漠然。那是一種很疏離很平淡的情緒,與她一貫的嬌俏活潑任性嬌縱格格不入。
正因為疏離和平淡,所以分外令人感覺觸目驚心。
他收緊了抱住她的臂彎,明明人就在他懷里,他卻有種她并不真實存在的錯覺,不安陡生。
他曾是無垢城戰(zhàn)無不勝受人膜拜的執(zhí)劍長老,如今卻再也做不到心無憂怖,亦無掛礙。
“我沒有這么看待你,也不會這么看待你,你不要妄自菲薄。”他沉聲道。
她眨了眨眼睛,眼神明亮得簡直有些縹緲,像是天邊隨時會消失的星星。
她忽然覺得“情愿”這個幌子真是絕妙。
她也是人,她也會累的啊,她終于可以有機會半真半假地說一些實話了。
“我不適合做妻子的?!彼雌鸬拇浇窍袷枪粗粡垞u搖欲墜的面具,面具上是新月生暈,花樹堆雪,是漂亮與生動。而他從裂娃中窺到了面具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