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余元寶。
“在朝中無論怎么吵,最后傳達到宮外的命令都一定是清晰且固定的,永遠只有一個聲音。”
“王上繼位以來,朝堂無大事。不是因為沒有危險,不是所有人都團結(jié)一心?!?/p>
“而是因為,所有的波瀾,在沒有被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被撫平了!”
說著韓禮頓了一下。
“直到你的突然出現(xiàn),殺國舅以成氣象,惹得都城沸騰,這還是頭一遭?!?/p>
“除此之外,二十八年來,西境大捷,兩院立起,天魁立軍,文治武改。這些天崩地裂一般的大事,沒有激起任何的波瀾,甚至于平民百姓根本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!”
韓禮面色復(fù)雜。
“不止是他們,哪怕是朝中大員,哪怕是軍中宿將,哪怕是我……很多時候也是轉(zhuǎn)身才恍然發(fā)現(xiàn),很多事情的開始竟然要追溯到數(shù)年,乃至數(shù)十年之前!”
“向前看去,永遠只能看到王上的背影。明明酷烈如朗日,明明激蕩如海潮。落在平地卻總是潤物無聲,如一汪清泉?!?/p>
“潮起潮落,周而復(fù)始……”
余元寶聽的呆住了,哪怕以他貧瘠的政治思維都明白,這是一件堪稱駭人聽聞的事情。
二十八年無大事……可黎國明明就是在這二十八年里崛起的,如何能讓人身在其中卻無法察覺呢?
這樣的人物,又是為什么一直放任他不管呢?
仿佛是回憶起了那個背影,韓禮由衷的感嘆。
“所以我想,他是天生的帝王。”
“所以我說,那是天光一般的人物?!?/p>
他坐直了身體,將手扶在膝上,看向余元寶。
“如果你真的見到他,了解他就會明白了,他是史書上都沒有過的人物。我知道你也是天才,李惜闕也是萬中無一,但王上他……他完全不一樣?!?/p>
韓禮皺起眉頭,好像就連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似的。
良久,他終于由衷的感嘆。
“那種感覺其實很奇特。當(dāng)你真的了解他后,你會覺得,如果連他都無法成功,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成功呢?”
“他就應(yīng)該成功,沒有任何理由失敗,就像太陽會升起,就像夜晚會到來,是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?shù)氖虑椋 ?/p>
“如果連他都失敗了,這個世界未免也太過于絕望。你會下意識的親他愛他,由衷的為其奉獻自己的力量幫助他,僅僅是為了證明這個世界依然還有希望?!?/p>
余元寶慢慢睜大了眼睛。
這個說法…怎么這么有既視感。讓他下意識聯(lián)想到一個不怎么正規(guī)的詞語。
世界之子!
仔細想想,黎國的發(fā)家過程完全就是一個奇跡。
以至于李惜闕這樣的天才都在黎國降生,系統(tǒng)都把他扔到了這里……
在余元寶思考的時候,韓禮依然滔滔不絕。
“你可知道,包括我,包括李衡?,F(xiàn)今在朝堂上活躍的人,有三成都是王上一手提拔起來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