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是趙楠。
她來自一個靈魂獨立的時代,經(jīng)歷過生死穿越,一手創(chuàng)立云織記,將現(xiàn)代智慧融入古老的織機。
她的征途,是星辰大海,而非一方安逸的港灣。
她緩緩抬眸,迎上沈文柏期待的目光,眼中清澈如水,帶著感激,更帶著不容錯辨的堅定。
“沈公子,”她聲音清越,字字清晰,“公子厚意,楠銘感五內(nèi)。
公子才識過人,溫潤如玉,乃真正的君子。
楠落難之時,得公子與沈家援手,方有今日。
此恩此情,楠永志不忘。
”
她先給予最真誠的肯定與感激。
話鋒隨即一轉(zhuǎn),語氣依舊溫和,卻帶著一種不可動搖的力量:“然,楠心之所系,唯‘云織記’三字。
此非一時意氣,乃楠立身之基,傾注心血之所在。
商海兇險,楠早有覺悟。
前路縱有萬難,楠亦當以己身之力,披荊斬棘。
公子所言港灣,固是溫暖,然楠之志,在九天翱翔,非囿于一方平靜。
”
她微微一頓,目光投向窗外浩渺的西湖與璀璨的燈火,如同投向自己心中那廣闊的未來,“楠感公子深情,然此時此心,實難他顧。
公子雅量高致,當覓得真正可托付良緣。
楠…唯愿與公子,永為摯友、伙伴,共謀錦繡前程。
”摯友,伙伴。
這四字,如同冰冷的秋雨,瞬間澆滅了沈文柏眼中熾熱的火焰。
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,溫潤的笑意僵在嘴角,隨即化作一絲難以掩飾的落寞與苦澀。
他定定地看著趙楠,看著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堅定與獨立的光芒。
他早該知道的。
這樣的女子,如搏擊長空的鷹隼,又怎會甘愿棲息于他人精心構(gòu)筑的暖巢?良久,沈文柏才極其緩慢地、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。
他垂下眼簾,掩去眸中翻涌的失落,再抬眸時,唇邊已努力重新勾勒起那抹慣有的、溫潤如玉的笑意,只是那笑意深處,終究染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黯然。
“是文柏…唐突了。
”他聲音有些發(fā)緊,卻依舊保持著風度,“姑娘志存高遠,心志如磐,文柏…敬佩。
能得姑娘引為摯友伙伴,亦是文柏之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