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貧不是見死不救的理由。
”他頓了頓,眼神落在墻角堆著的紗線和未完成的繡繃上:“錢的事,總有辦法。
明日我去書院告假半日,把后山那捆柴劈了,挑到城里賣了。
藥錢,先賒著,我抄書的活計再加緊些。
”孟氏看著兒子堅定沉靜的眼神,又看看床上可憐的女孩,終究是心軟了,嘆了口氣:“唉,罷了罷了。
救人要緊。
娘去熬姜湯,你……你也趕緊換身干衣裳,別凍著了。
”她轉身去忙碌,眼底的憂色并未完全散去。
王璟昱這才脫下shi透的外衫,露出里面同樣半shi的中衣。
shi衣緊貼著他精壯的上身輪廓,那是常年幫母親干活、劈柴挑水鍛煉出的體魄,與那張清俊儒雅、充滿書卷氣的臉形成奇異的反差。
他動作麻利地換了衣服,又回到床邊,伸手探了探趙楠的額頭,依舊冰涼。
他沉默地拿起另一塊熱布巾,繼續(xù)幫她擦拭手臂,促進血液循環(huán)。
趙楠真正清醒,已是兩天后的清晨。
劇烈的頭痛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渾身骨頭散架般的酸痛和深入骨髓的虛弱。
她睜開眼,依舊是低矮的茅草屋頂,但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草藥味。
記憶清晰起來——前世金融圈叱咤風云的趙楠,死于過勞。
今生,她是父母雙亡、家產(chǎn)被奪、投親路上幾乎喪命的孤女趙楠。
兩份記憶融合,帶著前世的冷靜理智和今生的悲涼無助,還有……強烈的不甘。
“醒了?”溫和的女聲帶著關切,是端著藥碗進來的孟氏。
趙楠看著這位善良卻愁容滿面的姨母,又想起昏迷中隱約聽到的那番關于收留她的爭執(zhí)。
她張了張嘴,聲音嘶?。骸懊弦獭嘀x救命之恩,還有……收留之恩。
”
她掙扎著想起身行禮。
“快躺著!”孟氏連忙按住她,“醒了就好,醒了就好。
你璟昱表哥把你從雨里背回來的,可嚇死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