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血順著針尖滲出,在少女膚色斑駁的背上染出一道黑紅色的深漬。
他明顯看到,針下之人身子顫了下,卻未發(fā)出一聲聲響。
兀地,楚聿修心中升起幾分憐惜,以及同病相憐的感同身受,聲音不自覺地放柔:“若是覺得疼,大可不必忍著,這沒外人?!?/p>
陳綿綿緊咬的牙關微微松開,扭頭沖男子露出一個稍顯扭曲的笑容:“疼是疼,但嗷嗷叫太丟臉?!?/p>
丟臉?
楚聿修有些意外于這個答案,很快收回放在少女臉上的目光,著手拔下第二根針:“你這小丫頭,倒是要臉面得很。”
陳綿綿又打了個顫,雙手扒著錦被,盡可能用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:“話說回來,楚公子你拔針好像沒唐大夫拔針那般疼?!?/p>
“是針扎在你背上久了,你痛得麻木了。”楚聿修慢慢拔著針,看著黑紅色的血液在少女背上暈開,宛若一副暗黑詭譎的潑墨畫。
他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少女面上,就見她皺著眉頭,咬著牙,大有壯士赴義的慷慨激昂。
他能看得出來,她的忍耐不是因為只能忍耐,只能獨自舔舐傷口,僅僅只是因為她好臉面。
外露的情緒泄露了她的真實情感,卻更加讓他看不透她。
忍耐力這般強,不是因為經(jīng)歷,而是天性使然嗎?
這般好強的姑娘,還真是少見。
“都怪唐老怪!”陳綿綿咬牙,把身下錦被當成唐大夫,惡狠狠地抓撓。
聞言,楚聿修收斂思緒,隨口問道:“唐大夫緣何突然跑了?他這人雖然脾氣有些古怪,卻不是個不負責任之人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