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鐵套的是新買沒幾天的棕馬,一路上,無需揮動馬鞭,棕馬自個呼哧呼哧地往襄城跑。
于鐵到底沒見過多少馬,只當是老馬識途,陳綿綿卻是敏銳地覺出其中玄妙。
這只能聽懂人話的馬,不僅通人性,跑起來足下更是虎虎生風,似乎,比一般的馬匹要好些。
這么好的馬,怎會被原主人以五十兩的價格賤賣呢?要知道,馬是十分昂貴的,一匹普通的馬匹,價格都在六十兩以上,會以五十兩這樣的低價賣的,不是老馬,就是病馬。
忽然間,她想到中學時學的《馬說》。
世有伯樂,然后有千里馬。
也許,這是一匹為人忽視的好馬。
想到這,陳綿綿沖駕車的于鐵道:“于叔,你每日喂馬,這匹棕馬食量如何?”
“這馬可太能吃了!”聽得小姐問起棕馬,于鐵忙不迭答道:“它的食量比另外兩匹馬要大上許多,每次吃草,那兩只都搶不過它,為了讓另外兩只能吃飽,我都是將它拎出來單獨喂的?!?/p>
單獨喂?
陳綿綿眉心微隆,復問道:“可有喂飽?”
“小姐放心,沒喂飽?!庇阼F咧嘴,露出一口微黃的牙齒,憨厚道:“我心里有數的,這牲口要是喂飽,一個月得多花不少銀子嘞!”
“日后,還是喂飽吧,家里不差那些銀子?!标惥d綿掀開簾子一角,看向那奮力跑動的棕馬,溫聲道:“想讓馬兒跑,就需得給馬兒吃足夠的草?!?/p>
“是,小姐!”于鐵應聲,馬車忽的一顛,原本正常跑動的馬兒揚起蹄子,以極快的速度朝前跑去。
“太好了,太好了,能吃飽了!”棕馬歡騰地揚著蹄子,鼻腔呼出破風箱一般的“呼哧”聲。
陳綿綿抓緊馬車邊框穩(wěn)住身形,沖意欲揚鞭的于鐵喝止道:“別抽,拽緊了便是?!?/p>
聞言,于鐵雖然心中不明,卻還是依言放下揚起的馬鞭,沖馬兒恫嚇道:“再敢亂撒瘋,我抽死你!”
霎時間,馬兒跑動的頻率恢復如常。
“嘿!”于鐵覺出了新鮮,拿手拍了拍馬屁股:“大小姐,這馬真是奇了,好像能聽懂人話似的?!?/p>
“我當然能聽得懂人話,是你聽不懂馬話?!弊伛R嘶嘶應答道。
見狀,陳綿綿失笑,放下掀起的簾子,由著馬兒自顧自嘀咕著。
這匹話癆馬的話她可不敢接,接了怕被煩死,這幾日大黑都被煩得夠嗆了。
不過,像大黑這么傲嬌的貓,配一只性格像狗的馬正好,否則大黑也不會天天往馬廄里跑。
經過將近一日的趕路,于傍晚時分來到襄城。
陳綿綿沒有立即去黃府,而是先到暗香歇下。
次日,她起了個大早,正兒八經地擬了兩份請?zhí)?,請黃夫人與周夫人前來試妝。
暗香不僅做的香皂,還有涉獵胭脂水粉,只是相較于香皂的名氣,胭脂水粉的銷量就顯得少得可憐。
到底襄城與堯城不同,堯城相對落后,再加上活人陰婚案一事的商場大換血,讓她揚了名聲,暗香也就趁機擠占了原本的脂粉市場。
而她在襄城,只是一介儒商罷,香皂因為獨一無二銷量喜人,脂粉也順道賣出不少,但也只是順道,比起暗香的脂粉,襄城的人更傾向于購買使用多年的老品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