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云帆面上露出幾分不耐:“云杉,你要是再啰嗦一個字,下回我便不帶你出來了?!?/p>
見兄長動怒,云杉老老實(shí)實(shí)將嘴閉上。
恰在此時,兄妹二人頭頂上響起一陣腳步聲。
很顯然,陳綿綿一行被安排在他們正上方的玄字號雅間。
玄字號雅間?
云帆掀起眼皮看向屋頂,自言自語道:“玄字號?我怎記得,方才程都候府的管家程毅就進(jìn)了玄字號雅間?!?/p>
“程都候府?”云杉看了一眼屋頂,而后看向兄長:“三哥,你的意思是,陳掌柜他們進(jìn)的程毅訂下的雅間?那個和我搶著請陳掌柜吃飯的公子就姓程,該不會他和程毅之間有什么關(guān)系吧?”
“當(dāng)是我眼花了?!痹品栈啬抗?,平靜道:“程都候是朝中難得的中立派,陳掌柜與睿王殿下交好,他對陳掌柜,理當(dāng)敬而遠(yuǎn)之,又豈會主動親近?!?/p>
“聽起來好復(fù)雜呀!”云杉雙手托腮,八根肉呼呼的手指百無聊賴地點(diǎn)著面頰:“三哥,咱們吃飯吧。”
聞言,云帆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傻妹妹,抬眼示意貼身小廝喚小二上菜。
于此同時,位于三樓的玄字號雅間內(nèi),程毅立于桌前,客客氣氣地沖少女拱手:“陳掌柜,許久未見?!?/p>
“程管家?”陳綿綿面上露出恰如其分的愕然神色,詫異道:“你也在?我還以為”
話音就此戛然,她斜眼瞥了少年一眼,小聲道:“你怎不同我說程管家也在。”
“他不在誰付飯錢?”程長安大喇喇落座,半點(diǎn)也沒聽出少女話外之意:“他又不跟咱們一桌吃飯,你要是看他不順眼,就讓他到門外杵著去?!?/p>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?!标惥d綿尷尬地扯了扯唇角,面上露出少有的局促。
程毅慣是個有眼力的,見少女這般神態(tài),連忙拱手賠罪:“陳掌柜,上回離去,是小的太過唐突,還望陳掌柜見諒?!?/p>
“程管家誤會了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陳綿綿抬手將人攔住,一臉為難道:“我的意思是,程管家回來了,我家義兄卻是不在?!?/p>
聞言,程毅面色微變:“董夫子不在?陳掌柜,此言何意?”
“不瞞陳管家,您與程公子離去后,我談到了一筆不錯的買賣,只是興城這邊的鋪?zhàn)拥戎_張,許多事情需得我親自打點(diǎn),我便將事情交由義兄處理?!标惥d綿輕聲言罷,頓了頓,以商量的語氣道:“我知道,平白收了程都候府一萬兩銀子沒將事情辦好不太道義,要不程管家您看這樣,我退您五千兩,分期退,盡可能在半年內(nèi)結(jié)清?!?/p>
見少女主動提出退一半銀錢,程毅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表情有些難看:“我沒聽錯的話,陳掌柜的意思是,準(zhǔn)備斷了與程都候府的合作?”
“程管家,不是我要斷了與程都候府的合作,是您斬釘截鐵地斷了與我的合作在先?!泵鎸δ凶釉捴谐庳?zé),陳綿綿深吸一口氣,正色道:“這個時候,有生意自己送上門,我斷沒有拒絕的道理?!?/p>
少女所言在情在理,可落入程毅耳中,卻成了要錢的說辭。
他們主仆去而復(fù)返,擺明了是離不開董夫子,作為商人,陳綿綿這個時候以退為進(jìn),坐地起價,并不稀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