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里話外,透著得寵的優(yōu)越感,同時也在提醒著對方,自己已然取代了他的地位。
若楚聿修念著舊日的疼愛,必然感到誅心,可他早已看透那高位上的帝王對自己的無情。
“多謝二皇兄關(guān)心?!背残揞h首,態(tài)度客套得叫人挑不出錯來。
“本王現(xiàn)在要去找父皇,三弟可要一道?”楚溫衡主動發(fā)出邀請,并未有籠絡(luò)之意,只是想在對方面前炫耀一二。
“好!”楚聿修應(yīng)聲站起,眉梢眼角帶著少有的疲倦:“正好我身子不適,需得提前離場?!?/p>
“三弟,請!”楚溫衡以手做請,帶著主人公的姿態(tài)將人往主位上領(lǐng)。
高臺之上,文宣帝一面品酒一面欣賞歌舞,見二子行來,他抬手招了招,慈愛道:“衡兒,過來!”
楚溫衡應(yīng)聲上前,將楚聿修甩開幾步遠。
“你小子凈顧著扎人堆里喝酒,卻是忘了來父皇跟前說話了?!蔽男鄢鲅载?zé)備,說是責(zé)備,倒不如說是寵愛的另一種表現(xiàn)形式。
“兒臣這不來了嗎?!背睾庹f著,讓開半個身位:“父皇,三弟也來了。”
霎時間,文宣帝眼中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:“修兒?你怎來了?”
“父皇!”楚聿修拱手,恭敬大:“兒臣身體不適,想同父皇求個恩準,提前離場?!?/p>
“又身體不適?”文宣帝蹙眉,顯然很是掃興:“每年這個時候你都身體不適,這病是扎你根骨上了?”
“兒臣”
“行了行了!”文宣帝擺手,不耐道:“不舒服便退下吧?!?/p>
“兒臣告退!”楚聿修沒做過多解釋,后退三步,轉(zhuǎn)身消失在黑暗中。
“無緣無故的,你帶他來掃興作甚?”文宣帝橫了次子一眼,責(zé)備道:“他心思重得很,你切記離遠些,免得被利用了?!?/p>
“父皇,兒臣有分寸的。”楚溫衡笑,顯然楚聿修吃癟的場景叫他心情大好。
“你有什么分寸?”文宣帝眉頭擰得愈深:“你心思素來單純,沒經(jīng)歷過大風(fēng)大浪,他卻是能活著從上虞國回來,還能弄什么過命字,給自己搏個好名聲?!?/p>
“父皇!”聽得父皇質(zhì)疑自己的甄別能力,楚溫衡心中略顯不悅。
雖然他心知父皇這般說是因為擔心自己,寵愛自己,可話里話外,總叫他覺得自己比不過楚聿修。
“過命字一事,當是您多心了?!?/p>
“衡兒?”文宣帝詫然看向次子,就見他薄唇開合,呼出一團團白霧:“當時事情發(fā)生,三弟尚年幼,他便是再聰明,也不會料到這般多?!?/p>
楚溫衡難得地做起理中客,臨了不忘踩太子一腳:“倒是太子,祈福一事分明是皇后娘娘提及,他卻不甚上心?!?/p>
文宣帝看著次子,狐疑道:“你以前不是最討厭老三的嗎,怎出去一趟回來,態(tài)度變化如此之大,可是發(fā)生了什么?”
“倒也沒發(fā)生什么,只是兒臣在興城撞見了三弟。”楚溫衡將自己處心積慮的惡行輕描淡寫地歸結(jié)為巧遇,滿面笑容道:“三弟有一喜歡的姑娘,是個拋頭露面的商賈,兒臣瞧著他對那姑娘很是上心,想來,他并沒有父皇所想的野心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