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主院時,程長安的腦袋是蒙的,耳畔循環(huán)著陳綿綿姐妹二人的言語。
“一個優(yōu)秀的男子,在才情不在家世,在胸懷不在姿態(tài),若是連女子優(yōu)秀都不能接受,全憑駕馭女子來博得自信心,那也便算不得大丈夫?!?/p>
“我并不準備把歡歡教導成一個合格的妻子,成為誰的附屬品,只能倚仗娘家和夫家的勢力。我更希望,她只是她自己,能得到未來丈夫的敬重,能倚靠自己?!?/p>
“我陳綿綿的妹妹不一樣,她若是嫁出去不好過,隨時可以一封休書丟在對方臉上?!?/p>
這都,什么跟什么?
現(xiàn)在的女子,內(nèi)心都這么野的嗎?
半道上,程長安撞見行色匆匆的陳述,當即抬手將人攔?。骸瓣愂?,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!”
聞言,陳述停下腳步,利落道:“什么問題,說吧?!?/p>
“你覺得,妻可以休夫嗎?”程長安一臉好奇道。
“自然不可!”陳述不假思索答罷,不忘補充道:“從來只有男兒休妻,豈有女子休夫之理?!?/p>
聽得有人與自己一般想法,程長安登時打起了精神:“可是,你妹妹陳綿綿說,她想把陳歡歡培養(yǎng)成出嫁后過得不好隨時休夫的姑娘,是不是很離譜?”
“離譜嗎?”陳述瞬息轉變態(tài)度,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:“都過得不好了,緣何不能休夫,難道女子生來就該委曲求全?”
程長安:“”
“陳述,你方才明明不是這么說的!”
“我方才的意思是,女子不可無故休夫,既過得不好,就不算無故?!标愂雒娌桓纳?。
“陳述!”程長安眼角狠狠抽了兩下,揭穿道:“你會贊同這般說辭,乃是因為這話是你妹妹陳綿綿說的吧,這要是換個人,你能贊同?”
“綿綿她與尋常姑娘不同,自然不能以常理論斷。”陳述言罷,頓了頓,護短道:“再說了,她與歡歡是我妹妹,我不護她們護誰?比起講求三從四德,溫良恭儉讓,由著別人欺負,我更愿意她們?nèi)绗F(xiàn)在這般透徹?!?/p>
聞言,程長安眼皮抽得更厲害了:“你管這叫透徹?”
陳述不置可否地望了少年一眼,反問道:“不然呢?”
程長安語凝,一時竟是不知當如何接話。
陳述也不與他多說些什么,抬腳大步朝主院內(nèi)行去:“綿綿,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同你說?!?/p>
男子的聲音漸遠,徒留程長安在原地發(fā)愣。
日月輪替,眨眼便是新的一日。
一大早,陳綿綿就收到云帆云公子遞來的拜帖。
要說那云公子也是個有毅力的,打從頭一回遞拜帖被拒絕后,便每隔一日遞一次,至今,已經(jīng)遞了四張拜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