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天微微亮,文竹帶著畫自梅莊出發(fā),匆匆趕往興城。
入了興城,他先是將畫送到一間可靠的偏僻鋪?zhàn)永铮笃鴳淹跤蒙诺臅r間地點(diǎn),恰是時候地從巷子里鉆出來。
楚溫衡正坐在馬車中閉目休憩,忽聽得車外傳來壓低的聲音:“爺,小的方才瞧見文竹往城門那邊過去?!?/p>
聞聲,楚溫衡猛然張開雙眼。
他推開窗子朝外看去,哪里還有文竹的蹤影。
喜寶伺機(jī)出聲,煽風(fēng)點(diǎn)火道:“爺,文竹這個時候出現(xiàn)在城里,怕是目的不純呀?!?/p>
“你們兩個,跟上去看看!”楚溫衡沉聲命令道。
“是!”兩侍衛(wèi)應(yīng)承,朝著文竹離去的方向趕去。
“爺,要不,文竹來的地方也查查,不定他已經(jīng)把事情給辦完了?!毕矊毘鲅蕴嶙h道。
聞言,楚溫衡斜眼睨了喜寶一眼,皮笑肉不笑道:“你小子倒是記仇得緊?!?/p>
“爺!”喜寶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正欲張口辯解,為男子抬手制止。
“不過,你說得也對!”楚溫衡言罷,沖馬車外的侍從道:“順著文竹出現(xiàn)的地方,仔細(xì)地查!”
“是!”侍從應(yīng)聲,向四面散去。
文竹“行蹤隱蔽”,但架不住他被懷王的人發(fā)現(xiàn)了,最為關(guān)鍵的是,他所走的巷子里只有幾間小鋪?zhàn)印?/p>
很快,追查有了結(jié)果。
侍從將從裱畫師傅手中搶來的畫卷呈上,恭敬道:“爺,這是文竹送去裝裱的畫。”
“奇了怪了,不過裝裱一幅畫,犯得著這般神秘兮兮的?”楚溫衡接過畫卷,攤開,待瞧見畫中人兒,不由得愣住。
畫中梅樹鮮活,似隨風(fēng)搖動枝椏。
梅瓣墜落,散在少女發(fā)間,少女閉目靠著梅樹熟睡,神色安然,唇角微微勾起,仿佛正在做著什么美夢。
少女懷中,黑貓悠然翻著肚皮,更為畫卷添了幾分溫馨靈動。
畫卷處處透著愛意,而那份愛,自然是執(zhí)筆人對畫中少女的愛。
“爺!”瞧見畫中內(nèi)容,喜寶擰起眉頭,憤憤道:“睿王當(dāng)是心悅陳綿綿的,咱們叫他騙了?!?/p>
“別人的愛本王不知道,他楚聿修的愛,可是能造假的?!背睾庑蕾p著畫中精靈般的少女,眼中滿是戾氣。
想當(dāng)年,楚聿修喜歡上一個漂亮姑娘,將人金屋藏嬌藏在了別苑中,一藏就是兩年。
當(dāng)時他發(fā)現(xiàn)后心中狂喜,讓幾個下屬潛入別苑中,將人玷污了。
他一直在等,等著楚聿修暴跳如雷,撕碎溫和儒雅的假面,最后等來的,卻是下屬與自己一不受寵的小妾齊齊患花柳病的消息。
后來他才知道,那別苑中的漂亮姑娘,其實是某個偏僻城里煙花柳巷的頭牌,身患花柳病,命不久矣,楚聿修從頭至尾不曾碰過她一根手指,可他卻愣是從楚聿修對那女子的態(tài)度中瞧見滿滿的愛意。
更為可笑的是,他讓下屬玷污楚聿修的人,狠狠打他的臉,讓他看清自己如今的無能,不曾想,這一耳光抽到了自己臉上。
他信任的下屬,與自己的小妾好上了,饒是那小妾他棄之如履多年,也是他的人,他不穿的鞋,還容不得一個賤奴穿!
為了保全自己的顏面,他讓人暗中將下屬與小妾?dú)⒘?,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