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我說,我三番五次出現(xiàn)在窩窩村,就是為了管此事呢?”楚聿修話鋒一轉,身子壓低幾分,眉目間盈滿笑意:“小孩兒,你眼力勁倒是不錯。”
“嘿嘿!”陳綿綿傻笑,假裝聽不懂男子畫外音,高高豎起兩根手指頭:“楚公子不愧是百姓的父母官,為百姓辦實事謀福祉,民女佩服?!?/p>
“那你覺得,我是什么官呢?”楚聿修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張圓乎乎的小臉,目光中多了幾分壓迫感。
“小女子對這方面不太懂”陳綿綿眨巴著一雙大眼睛,滿臉誠摯地吹著彩虹屁:“不過呢,在遇到大人之前,小女子曾見過知府大人,知府大人滿腦肥腸,與大人您相形見絀,所以我斷定,您一定是一位廉政愛民的好官,高官?!?/p>
“官分九品,你覺得我是幾品?”楚聿修鍥而不舍地追問道。
眼看這一問是躲不掉了,陳綿綿舔了舔唇,比劃出三根手指頭:“三品!”
“你真覺得我官居三品?”楚聿修挑眉,眉目間笑意漸濃。
“二品!”陳綿綿收起一根手指頭,語氣中多了幾分不確定。
“二品?”楚聿修逼近幾分,不疾不徐道:“小孩兒,我對你可算赤城?”
“好吧好吧,我說實話,我覺得你不像官,像王孫貴胄,也許是世子或王爺?!标惥d綿將被啃過的燒雞橫在二人中間,腦袋慢慢從燒雞后面歪了出來,一雙大眼睛眨呀眨,帶著滿滿的好奇:“我猜得對嗎?”
楚聿修諱莫如深一笑,轉而將話題轉移:“你的烤雞要涼了,快吃吧。”
“你還沒回答我呢!”陳綿綿放下燒雞,稍稍傾身,反問道:“楚公子,我對你可算赤城?”
聞言,楚聿修眉目間笑意愈濃:“本王在一眾兄弟中行老三,封號睿王?!?/p>
“還真是王爺???”陳綿綿小聲咕噥罷,又將二人距離拉近些許:“睿王殿下,你來這,真是為了管這件事的?”
“正是!”楚聿修點頭,忽覺胳膊一熱,低頭看去,就見那小丫頭手中的燒雞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,在整片衣袖上暈出油污。
陳綿綿渾然未覺自己做了什么錯事,一雙桃花眼尤亮晶晶的:“那我同你作證,是否有用?”
“你同我作證,只能治得了窩窩村這片地?!背残耷柑馃u,好脾氣道:“誠如你方才所想,若不是堯城的父母官根不正,活人配陰婚在此地也不至于如此盛行?!?/p>
“這么說來,這件事相當復雜?!标惥d綿蹙眉,兩條剃得形狀不規(guī)則的眉毛抵在一處。
她一個人作證沒用,要從源頭抓起,問題是,這件事很難抓到知府頭上,便是抓了知府,也難連根拔起。
可以說,堯城這片地,在知府的治理下,根莖葉,每一處都是爛的。
文竹抓野兔歸來,就見自家爺與陳家姑娘相對而坐,那小姑娘身子微微前傾,與他家爺距離不過兩個拳頭,手中烤雞更是搭在了他家爺?shù)氖种干?,此刻正“啪嗒”“啪嗒”往下滴油,在那潔白的里衣上暈出一片深漬。
油滴在了他家爺衣裳上!
“陳綿綿!”文竹丟下野兔飛撲上前,拎小雞似的將人提溜起:“你干什么呢?”
雙腳離地,陳綿綿緊緊拽著衣領,拼命阻止身體往下滑。
“咔嚓!”
腳踩在枯枝碎葉上,寬大的衣裳被向上拉扯,露出一截白嫩的腳丫子。
“呵!”楚聿修被面前滑稽的一幕所取悅,唇角勾起淡淡弧度,溫和道:“文竹,還不快把人放了?!?/p>
“爺!”文竹低呼,眸中滿是不可置信:“這小丫頭弄臟了你的衣裳!”
他家爺多愛干凈的一個人呀,把自己的衣裳分給陳綿綿這小丫頭穿也就罷了,現(xiàn)在還不計較她用燒雞弄臟他的衣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