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這父子兩一唱一和,萬巧娘恨不得將自家男人的耳朵擰下來。
她都同他說得這么明白了,他怎么就反應(yīng)不過來呢,真是塊木頭!
正氣悶著,就聽得干女兒軟糯的聲音響起:“干爹,咱家的地要是種不來,不若租出去一半?!?/p>
聲落,惹來兩道詫異目光。
“綿綿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呢,咱家可就指著這塊地吃飯了!”陳榮皺著眉頭,語氣是少有的嚴(yán)肅:“這做人啊要腳踏實地,不能因為別人說你是福星,你就真以為能靠氣運吃飯了?!?/p>
“爹知道你這么說是好心,但你這話說得就太不負(fù)責(zé)任了?!?/p>
被男子訓(xùn)斥了,陳綿綿也不惱,反回以清淺笑容:“干爹,人是不能靠氣運吃一輩子的飯,可有些時候,沒抓住手邊的氣運,改變命運的機會也就沒了?!?/p>
“如今文竹愿意教大哥功夫,大哥若是抓住機會好好學(xué),能學(xué)成,在鎮(zhèn)上混個班頭捕快,再不濟(jì)日后狩獵的收獲也能多些,便是沒能有進(jìn)步,您虧的也不過是一年半塊地的收成。”
“咱家也不是村子里揭不開鍋的人家,您就不能用這一年半塊地的收成搏一搏?”
聽得這般言辭,陳榮面色緩和幾分,只是依舊有些遲疑:“這”
“從明日開始,我與大哥去鎮(zhèn)上學(xué),坐牛車或走路去即可,用不著家里的大黃牛。”陳綿綿繼續(xù)勸說,曉之以情動之以理:“我聽文竹說了,這練功啊,冬練三九夏練三伏,可不能東一榔頭西一棒子,尤其是大哥這般打基礎(chǔ)的,更是要持之以恒?!?/p>
“綿綿說得對!”萬巧娘連聲附和,溫柔安撫道:“榮哥,機會就這一次,你總不希望述兒一輩子種地吧?”
“再說了,述兒前兒個才說瞧不上李春花,現(xiàn)在春花她娘到處說咱們家的壞話,日后述兒要是討不上比李春花漂亮的姑娘,怕是要被笑話的。”
李家那些個潑臟水的話陳榮不是沒有聽過,聽得自家婆娘這么一提,心下不由更加動搖:“你的意思是,咱家述兒以后要娶鎮(zhèn)上的姑娘?”
李春花可是他們村最標(biāo)致的姑娘,比李春花漂亮的,自然就是鎮(zhèn)上的姑娘。
“大哥要是能學(xué)好武功,別說鎮(zhèn)上的姑娘,就是城里的姑娘,那也有戲嘞。”陳綿綿沖兄長擠擠眼睛,巧笑嫣然:“大哥,咱兩今日還瞧見城里有姑娘偷看文竹公子,你說是不是?”
“???”陳述一愣,見妹妹一個勁地沖他使眼色,當(dāng)即吶吶點頭應(yīng)道:“是!”
萬巧娘將干女兒的小動作看在眼里,忙不迭將自家男人按住,故作激動道:“榮哥,城里的兒媳婦,咱們村可沒有一戶人家娶到過城里的兒媳婦呢!”
陳榮是個憨厚老實又心善的男人,但不妨礙他有男人的通病——好臉面。
如今聽得兒子學(xué)成武功能娶到城里的媳婦,他心中最后一絲猶豫煙消云散,拍著干女兒的肩膀朗聲笑道:“綿綿說得對,說得對!”
被拍歪肩膀的陳綿綿:“”
耕地一事就這么輕巧過去,吃過晚飯,陳綿綿點上睿王送的蠟燭,端端正正坐在床榻上看書。
另一邊,萬巧娘房中亦亮起燭火。
“巧娘!”陳榮往自家婆娘身邊挪了挪,有些奇怪道:“這么好的蠟燭,你怎么舍得用呢?!?/p>
“蠟燭不就是拿來點的嗎?”萬巧娘借著燭火為干女兒縫制衣裳,笑瞇瞇道:“綿綿心疼我的眼睛,你倒好,心疼錢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