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文奎靜靜地看著緊閉的院門,良久,他摸了摸臉上的“奸”字,眸中是難掩的復雜情愫。
他有些讀不透這個小姑娘,她似乎很狡黠,卻又表現(xiàn)得很真誠,他從來沒有這么看不透一個人過。
一門之隔的巷子里,陳綿綿亦目光復雜地看著緊閉的院門。
雇傭董文奎此人,于她而言本是一場豪賭,可經(jīng)過方才的對話,她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事情也許并沒有她所想的那般簡單。
一個性格陰郁沉悶,略顯自閉的男人,卻連發(fā)生在遠在兩年前的芒竹村的事情都知曉,他的消息很靈通??!
這似乎是一件好事,但又似乎不是一件好事。
福兮禍所伏,禍兮福所倚呀!
董文奎這灘水太深,究竟是福是禍,還得用時間來證明。
陳綿綿稍稍調整好呼吸,邁著大步消失在巷子盡頭。
春風習習,拂動紅花綠柳,將草木香氣送入千家萬戶。
陳綿綿從鎮(zhèn)上回到村子里時,就聽說瘦猴和刀疤男中午在窩窩村鬧了一出。
一時間,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知曉,陳大山夫妻想要雇兇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,就為了自家兒子的名聲。
不但如此,陳蕊蕊還借口二姐被打得半死,將自己的親大姐騙上山去。
陳榮家并不偏僻,是以哪怕今日陳蕊蕊偷偷摸摸去的陳榮家,也有眼尖的村民瞧見,甚至有人看到她們姐妹兩一道往亂墳崗方向走,如此一來,也算變相證實了瘦猴和盜版二人所言。
更叫村民們震驚的是,他們已經(jīng)許久沒見過陳歡歡了。
陳大山夫妻兩,真因為二女兒為大女兒說了幾句好話,便將二女兒活活打死了?
村民們議論紛紛,陳大山一家因為恐懼閉門不出,一時間,關于陳大山一家的傳聞甚囂塵上。
這要是早些時候鬧這么一出,陳綿綿必定落井下石,讓陳大山一家不得翻身,偏偏此時,她是一個頭兩個大。
與陳大山家一致,她的干爹陳榮家也圍滿了好事者,除卻好事者,還有兩輛馬車。
一輛足有半丈寬,兩匹馬駕車,車廂用的上好的紅杉,車窗上雕鏤著冬梅和蘭草,咋一瞧覺得雅致,若是定睛細看,便覺有些不倫不類。
一輛車身稍窄,一匹馬駕車,車廂用的普通杉木,車窗上雕鏤著幾片竹葉,寥寥幾筆,端的是漫不經(jīng)心,卻給人以空靈悠遠之感,仿佛置身云霧山中。
兩輛馬車,前者屬于錦繡陳家,掛著顯眼的木牌,后者屬于宋清源,只低調地掛著一個“宋”字牌。
在眾目睽睽之下,兩輛車上分別行下一人,一個手中拿著帖子,一個手中拿著木匣。
“陳綿綿陳姑娘可在?”
伴隨著兩道渾厚的男聲,眾人將目光集中咋在陳綿綿身上。
陳綿綿:“”
她今日回家忘了看黃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