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雨尤在下著,淅淅瀝瀝沒完沒了。
坐在回家的馬車上,陳綿綿雙手絞在一處,有些局促不安道:“大哥可會覺得我太壞了?”
陳文輝雖然待原主算不得好,但不曾參與陳大山夫妻二人的齷齪事,如今她將對方拉下水
“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。”陳述伸手握住妹妹肉呼呼的小手,用力攥緊:“我知道,你這么做是為了護著我和陳逸的名聲?!?/p>
當時那般情況,綿綿若不直接將事情說清,他和陳逸可就真成了“野男人”,到那時,陳逸更難在書院待下去。
再者,在八寶齋的時候,陳文輝明明看到綿綿,卻放任綿綿被羞辱被欺負,足可見他這人就不是什么好東西。
“我也知道!”陳逸學著兄長的模樣握住妹妹的另一只手,隨后眼珠子亮了起來:“綿綿,你的手好軟??!”
肉呼呼的,熱乎乎的,捏著好舒服。
“呵!”陳綿綿展顏,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。
雨天路滑,馬車走得緩慢,行了一個多時辰才回到窩窩村。
掀開縐紗往外看,淅淅瀝瀝的春雨中,村民們穿著蓑衣戴著斗笠在田地里耕種,蒙蒙煙雨將春日的窩窩村變成一副寫意的山水畫。
陳綿綿雙手托腮,微微瞇著眼,任由綿綿細雨被風吹落在臉上。
“吁!”
車夫拉停馬車,縐紗輕晃,垂落遮蓋了陳綿綿的視線。
她收回目光,起身跳下馬車,不等跑入家中,光線兀地一暗,春雨為桃粉色的油紙傘遮了去。
陳述一手抱著沉甸甸的貨物,一手撐著油紙傘,領著妹妹緩步行入家中。
陳逸抱著文房四寶跟在后頭,一改先前跳脫,頗為沉穩(wěn)道:“爹,娘,我回來了!”
“逸兒!”聽得二兒子的聲音,正在繡花的萬巧娘丟下手中繡活迎了出來,就連躺在床榻上養(yǎng)傷的陳榮也迅速爬起。
夫妻二人先是幫著兒子將東西卸下,隨后扶著兒子雙肩,心疼道:“怎么又瘦了,可是書院的學習太累?”
“嗯”
“頓頓吃窩窩頭,不瘦才怪?!标愂鍪植豢蜌獾夭鹋_道。
“大哥!”陳逸瞪大了眼睛,面上浮現(xiàn)一絲驚恐:“你瞎說什么呢?”
“爹,娘,陳逸在書院不僅頓頓吃窩窩頭,沒了文房四寶也不跟家里說,就連衣裳也沒幾件好的,所以每回回來都穿的同一身,因為就那身能看得過眼?!标愂霾鹋_罷,也不管弟弟是什么反應,自顧自抱著貨物朝房間內行去。
很快,屋外響起萬巧娘溫柔的責罵,以及陳逸無力的辯駁。
陳綿綿幫著兄長將東西一件件取下放好,由始至終唇角掛著濃濃笑意。
真好,家的感覺。
陳綿綿恍惚又想到自己在現(xiàn)代的家,隨后搖搖頭,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思緒甩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