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上柳梢頭,露水凝結(jié),空氣濕漉漉的,透著些許涼意。
陳綿綿挑燈看完了半本書,打著哈欠睡了過去。
蜷縮在自己的小窩里的大黑見狀,從木桌上一躍而下,輕巧跳上床榻,將腦袋拱入少女懷中。
燭火搖曳,隨著蠟燭的燃燒,過長的燭心耷拉在燭蠟上,火光自動滅去。
同一片夜空下,同樣的紅燭,一只大手剪去過長的燭心,火光重新亮了起來。
“爺,陳莊氏去了芙蓉鎮(zhèn),到了之后緊急查了一筆賬,除了查賬,她還去了一個地方,似乎是私宅,不過并未登記在她的名下。”文竹將剪下的燭心甩涼,丟在小筐子里。
“宋清源呢?”楚聿修沒有抬頭,隨意翻閱著手中話本,看得津津有味。
“宋清源也派人跟著陳莊氏,咱們發(fā)現(xiàn)的,他應(yīng)當(dāng)也發(fā)現(xiàn)了?!蔽闹癯谅暣鹆T,唇角不受控制地高高翹起:“不過,宋清源此刻,心思怕是沒辦法完全放在正事上?!?/p>
“今天在大街上被陳錦繡拉拉扯扯,惹來不少目光,依著他出挑的樣貌,遲早不得安生。”
“估摸著,他自個也以為您是故意給他添亂呢?!?/p>
“嗯!”楚聿修淡淡應(yīng)了聲,忽而抬起頭,神色嚴(yán)肅道:“文竹!”
“爺!”文竹瞬息板直身子,表情有些心虛,做好了被責(zé)罵的準(zhǔn)備。
“這本話本寫的有問題,換一本來。”楚聿修將話本往桌上一丟,嫌棄道:“姑娘被看了腳就非君不嫁,本王早看過綿綿的腳,也不見她對本王動歪心思。”
聞言,文竹暗暗松了口氣,連忙從自己淘來的話本堆中翻出一本新的遞上:“爺!”
楚聿修接過話本,翻開,認真學(xué)習(xí)著撩妹技巧,一心二用道:“他覺得本王給他添亂,是好事,這樣他才會有壓迫感,辦事效率才能提高?!?/p>
“爺!”文竹扯了扯唇角,忍不住吐槽道:“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樣,跟鐵打的似的?!?/p>
“宋公子辦事的效率,不低了?!?/p>
“倒是您,該好生歇歇了?!?/p>
楚聿修只當(dāng)沒聽見下屬的關(guān)切,自顧自道:“陳錦繡那邊呢?”
聞言,文竹登時泄了氣,有氣無力道:“那媚香的香皂落到了陳錦繡手中,今日陳錦繡用那塊香皂洗的身子,去見了陳尚言,陳尚言險些失控。”
“嗯?”楚聿修抬起眼瞼:“你把方才說的再重復(fù)一遍?!?/p>
“那媚香的香皂落到了陳錦繡手中,今日陳錦繡用那塊香皂洗的身子,去撿了陳尚言,陳尚言險些失控?!蔽闹裉Ц咭袅恐貜?fù)道。
“有趣!”楚聿修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查的弧度。眼中浮現(xiàn)點點笑意:“陳莊氏倒是與本王想到一處去了。”
“爺?”文竹輕喚,眸中帶著幾分詫異:“您的意思是陳莊氏也想讓陳錦繡和陳尚言發(fā)生關(guān)系?”
“那塊魅男不魅女的香皂,就是她為陳錦繡準(zhǔn)備的。”楚聿修合上話本,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話本:“陳錦繡才拉攏了陳文輝,她便來這么一手,她果然是在保護綿綿?!?/p>
陳莊氏無法正面保護綿綿,亦無法斷定陳文輝這個讀書人日后可能帶來的弊端,是以,她只能從源頭處掐滅這個禍患。
只要陳錦繡與陳尚言發(fā)生了關(guān)系,必然受到巨大打擊,也就無暇顧及陳文輝。
失了幫手,陳文輝一人掀不起浪來。
“那就難怪了!”文竹恍然,聲音壓低幾分:“爺,陳尚言還派了打手,要打斷陳文輝的腿,想來,這里面有陳莊氏的手筆?!?/p>
“這個陳莊氏,手段倒是狠。”楚聿修失笑,贊許道:“是個人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