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洗刷著堯城,不時有閃電劃破天幕,發(fā)出讓人心驚的亮光。
“轟??!”
驚雷炸響,與之同時響起的,是孩子的啼哭聲。
但很快,哭聲為淅淅瀝瀝的雨聲掩去。
被抄家的錦繡陳家別苑內(nèi),楚庭琛坐于閣樓內(nèi),悠哉悠哉地品著熱茶。
他的對面,是眉頭深鎖的宋清源。
“清源,你從昨日開始便是這神態(tài),怎的,可是遇上了什么煩心事?”楚庭琛隨口道。
“沒什么,許是這天氣太惱人了吧?!彼吻逶磽u搖頭,端起面前茶盞押了口熱茶,喉中溢出一聲喟嘆:“太子,我們什么時候回鷹都?”
“再等幾日吧。”楚庭琛勾起唇角,眼中閃過一抹譏嘲:“方才來了消息,說我那三弟忽然調(diào)派人手去堯城周邊五鎮(zhèn)二十八村調(diào)查,找有經(jīng)驗的老人了解情況,看著天氣是否可能發(fā)生洪澇災(zāi)害?!?/p>
“所以,太子是打算再留幾日,以便及時幫忙嗎?”宋清源恍然,拱手道:“太子大義?!?/p>
“這你就想多了?!背ヨ∈?,不疾不徐道:“堯城此處,夏日暴雨是常有的事,至于發(fā)生洪澇,十余年不曾有一回。”
“本宮留下來,是想看看他興師動眾后如何善后?!?/p>
“太子殿下!”宋清源輕喚,不贊同道:“大雨一天一夜未停,再下下去,未必不會發(fā)生洪澇災(zāi)害,睿王有此擔心實乃人之常情?!?/p>
“再者,糧食未收,睿王有此舉,也是為了給百姓添一份保障。”
聞言,楚庭琛眼中閃過一抹異色,低頭以指腹摸索茶蓋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清源,你近日,倒是越發(fā)喜歡幫著楚聿修說話了?!?/p>
“太子!”宋清源“蹭”地站起,拱手,一板一眼嚴肅道:“我只是就事論事,并非幫睿王說話。”
“睿王那般聰明狡詐之輩,豈會不提前了解堯城的方方面面,今日命人前去調(diào)查,無非是為了給百姓添一分保障罷?!?/p>
“雖然最后的結(jié)果可能是興師動眾,白白耗費時間,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萬一堯城真的發(fā)生洪澇災(zāi)害,損失難以估量?!?/p>
聽得這般說辭,楚庭琛非但不惱,反“哈哈”大笑起來:“清源,你瞧瞧你,急什么急呢?我不過是開玩笑罷?!?/p>
“太子殿下,我”
“哎!”楚庭琛抬手示意對方坐下,面上笑意不減:“清源,你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你的剛正性子讓楚聿修將你吃得死死的?”
“無論是最開始查案的時候牽著你的鼻子走,還是把破案的機會讓給你,從始至終,他的想法都走在你前頭,不著痕跡地挑撥你我之間的關(guān)系?!?/p>
“便是今日,你可曾想過,他為何要興師動眾去做一件九成九可能白費力氣的事情呢?”
“因為,無論是你,還是堯城的文武官,乃至堯城的百姓,都會認為,他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王爺,寧愿在堯城白白損耗時間精力,也要保一方平安。”
聞言,宋清源蹙眉,不語。
“罷了!”楚庭琛嘆了口氣,搖搖頭,頗為失落道:“本宮如今所言,已經(jīng)不足以讓你信任了?!?/p>